憧憬著,想要殺入這個慘烈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誰也沒有真正獨特到沒有人可以取代的地步。蘇蔚欣知道許多人覬覦著自己的美麗,左林庇護了自己,讓自己不虞落到某些色狼的嘴裡,但左林卻不可能在事業上給予自己任何幫助。在這種情況下,蘇蔚欣打定了主意:要轉型。
蘇蔚欣除了對於衣著化妝可以說是深有研究之外,其他方面幾乎是一塌糊塗。當了10年模特,基本上也就是10年花瓶生涯,還要有良好的學習成績無疑是做夢。雖然她已經算得上是重視文化課了,但也僅僅維持在及格線上一些而已。她的轉型能轉到什麼地方去呢?在張聆的建議下,她先開始學習外語,英語法語同時接觸,至少能夠一般對話了再挑一門深造。而上海這裡的培訓市場發達,給蘇蔚欣報上一些課題不太晦澀的講座式的培訓課程卻是一點都不費勁,甚至於神農集團內部的中層管理人員培訓課,蘇蔚欣也開始旁聽。現在還很難說蘇蔚欣會向著哪個方向轉型。但在那麼多方向裡,總有一些蘇蔚欣比較感興趣,比較容易吸收接受的內容。但最基本的方向可能會是兩個,一個是公關、廣告、營銷方向,而另一個則是文秘和文案方向。
聽了蘇蔚欣的解釋,左林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是蘇蔚欣自己的決定,那他也應該是要的。但是,畢竟還是有些不滿的。蘇蔚欣最吸引人的並不是她直接顯示出來的美麗,而在於她在展示自己美麗的一面的時候的那種認真執著,神采飛揚的態度。雖然並不太瞭解或者喜歡模特這個職業,但左林一直覺得,蘇蔚欣是很適合這個職業的。而現在,她居然要逃跑了嗎?
“這也沒辦法呀。”蘇蔚欣很是無奈,“這不是少兒模特圈了,一大幫一大幫的美女陪老頭子睡覺呢,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可要是不這麼幹,往後我就沒合約。這個水就是那麼渾,一旦陷進去了,那是想潔身自好都做不到的。”
左林明白了。就像自己在申豹隊裡。大家其實都想,或者說,都曾經想過要好好踢球,什麼事情也不要操心,但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卻會一個個自己找上門來。相比與足球,現在國內的模特圈可能更危險更混濁一些。看透了這一點的蘇蔚欣,雖然並不甘心,但卻也只能逃跑了。
剛從緊張刺激,拿性命開玩笑的行動中歸來,對於城市裡這種很好理解卻很難解決的事情左林本能地升騰起幾分不耐。如果讓某些人消失能夠解決問題,現在他似乎不會拒絕採用這種手段了。最初他涉足城市的時候,以為這是一個有著不同法則,有著不同生態的地方,而當他現在終於明白弱肉強食的原則同樣在城市裡生效,而他又一次站在掠食者的高度的時候,他有些懶於隱藏自己的尖牙與利爪了。
“唉,你真的下決心準備邊學習邊工作了?”蘇蔚欣清澈而哀怨的眼神有著天然的讓人冷靜的效果,左林心頭的怒意哧溜一下消失殆盡。他溫和地問道,語氣裡有幾分鼓勵。
蘇蔚欣點了點頭,她的雙手扯住左林的前襟,可憐兮兮地說:“不過我是在給你打工哦。要是我做得不好,別急著開除我呀。你總要管我一口飯吃的。”
這介於表演與真實之間的話語讓左林一陣無力,他揉了揉蘇蔚欣柔軟秀麗的頭髮,說:“這個就要問張聆和顧大哥了,不過,他們應該也不會開除你啦。化妝品一發售,至少第一個你還肯定是代言人,光是看在你能給我們省下不少錢的份上,也不會開除你的。不過,欣欣,你要加油哦。你是個好模特,也一定會是個能幹的女孩的。”
蘇蔚欣嘻嘻笑著,不置可否。左林總是不在家裡好好待著,結果給了她大把大把和張聆相處的時間。她曾經問過為什麼張聆作為事實上左林的女友卻似乎對於名義上的地位毫不在意,為什麼掌管著左林實際上大半的資產和流動資金卻沒有給自己開一份合適的工資反而是拿著左林的信用卡附卡,刻意地每個月小小透支那麼一點點……蘇蔚欣在張聆那裡得到的解釋很是讓她瞠目結舌。她無法理解張聆作為一個現代知識女性的情感選擇和在自我發展上的立場,卻接受了張聆的理論:女孩子最好還是要有點本事才行。
轉型,實際上是張聆和蘇蔚欣共同的選擇。張聆要從一個學生,一個對於金融市場粗通的新手,轉型成為合格的資產管理者和運作者。雖然她手裡已經有了包括會計證書在內的若干職業資格,但她卻深知自己的能力並不足以駕馭左林的那些龐大複雜的資產,並不具備讓這些資產有序有效地流動起來,形成為左林麾下企業造血的機制。但她畢竟還有金融方面的大批的知識基礎。相比之下,蘇蔚欣的轉型或許更艱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