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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多時候石頭背面並沒有字,卻有很多蠍子和蛇。二旦在被蠍子蟄了一百零五次、被蛇咬了七十六次之後,終於發現所謂的寶藏傳說完全就是在騙人,於是回到村裡把他二叔狠狠地揍了一頓。這直接導致了他們叔侄關係的破裂。直到現在,老骨頭一見到二旦,就揚起柺棍大罵,你這個不肖子孫!

大專假期與高中的不同之處就是,返校時,來自不同地方的同學會帶來很多家鄉特產。孟倩倩從寧國帶來了山核桃、英娜從黃山帶來了毛尖茶;楞頑青從井岡山帶來了獼猴桃、李四從溫州帶來了鴨舌。

而我則帶來了八十多斤煤炭(一路上累得夠戧)。上官瑩說:“你的家鄉特產就是煤炭?”我說:“嗯,還有口子酒。可是我媽說未成年人不準喝酒,不讓我帶。”上官瑩說:“那麼未成年人要這些煤炭又有什麼用?”我說:“就當是紀念品吧,我發給你們每人一塊。”上官瑩說:“我才不要呢。”

丙戌年八月廿六

高考對於我來說,始終都是一個模糊的概念。所以我媽總是批評我,‘也不看看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你怎麼還認識不到高考的重要性?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能考上什麼大學!’

當然,這只是她生氣時的說辭。實際上我媽為了鼓勵我學習而答應我,萬一我考上了大學,她就會送我一臺全自動洗衣機。

但是眾所周知,‘萬一’這個詞代表著小機率事件,再加上‘好的不靈壞的靈’這條定理,我終於沒能高考成功。

如今最讓我傷心的,並不是我沒能考取傳媒大學,而是某一臺本應屬於我的洗衣機卻擺在別人的水房裡。每每想到這裡,我就悲痛欲絕。我經常一邊洗衣服一邊對李四說:“其實我本應該有一臺洗衣機的。”李四聽了我的故事,長嘆一句:“其實我也應該有一臺洗衣機的。”

我之所以高考失敗,當然是因為我的英文水平太低。雖然我從幼兒園時就開始學習英語,但是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學習英語。我並不打算當翻譯官或是移民外國,並且我覺得倘若只是因為出國旅遊的需要,就必須苦學十幾年英語,那豈不是太浪費精力?我問過許多人,大家都說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那就是英語遠遠比漢語重要。直到現在,大專裡已經沒有語文課了,英語課卻還是照上。

假如英語僅僅是作為一門附屬學科來學習,倒對我影響不大。可是高考偏偏必考英語。只有英語考了高分的人,才算是人才;英語不好,其它學科學得再好也是白玩。我媽因此對我的未來很是發愁。有時她正在做飯,突然大喊:“明明,你給我過來!”我於是走過去,茫然地問:“幹什麼?”她拿著鍋鏟子朝我頭上一拍,焦急地問道:“你的英語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好?”

我當然是想立刻把英語學好,只是不知為何,每次模擬考試我的英語成績都是全班倒數第一。在我上了大專之後,發現有人的英語成績竟然比我還差。此人名叫楞頑青。雖然他高考時的英語分數僅僅比我少了兩分而已,但這足以說明我的英語成績在他之上。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知是不是因為楞頑青不喜歡墊底。他在開學之後,竟然決定不再學習中藥了,而是轉到藥學專業去。

嚴格說來,我們學校是不準隨便轉專業的。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只要你在轉專業之前對校長說,‘我就是喜歡藥學,你若不同意,我就退學。’就絕對能轉得了。

我們升學已經很長時間,第一次轉專業的風潮已經過去了,可是補招的同學又掀起了第二次轉專業的風潮。

正所謂有失也有得。在我的極力勸說之下,武劍從醫藥營銷專業轉到了我們中藥專業。

我們中藥專業總共有五個班,每班二十多人。本來我所在的中藥二班只有六個男生,經過了新一輪的擴招,竟然增加到八個。真是了不起。

新增加的那兩個同學全都是小瓦藍市民,一個叫呂濤,一個叫陽泉。

丙戌年霜降日

①呂濤絕對是個怪胎。這並不是因為他長著犄角、獠牙和紅眼睛。不,他可沒長那些怪玩意。他之所以古怪,乃因他的那些‘難纏問題’。比如他聽說你知識淵博,就來問你:“聖經有語,耶和華乃世間唯一萬能的神。古蘭經曰,真主安拉法力無邊。請問這兩人若是動起粗來,誰能打得過誰?” 這種問題實在教人難以回答。

又如呂濤聽解剖生理學老師講生物進化論,就問她:“如此說來,我們人類和烏龜是同一祖先?”生理學老師大概教了一輩子的書也沒遇到過這種問題,一時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