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醫用箱,看到馨柳呆滯的目光在看自己,不禁嘆氣:“走吧,我扶你回房間。”
齊曈想起身,就愣住了:“彬楊……”
奶奶著急:“趕快過來看你媳婦啊,傷的不輕。”
馨柳見項臨的手一滯,直起身向門外看。她撐著胳膊坐起來,見哥哥已經進門,在看齊曈的額頭,說:“哥,我把嫂子絆倒了。”
陸彬楊上上下下好好看看齊曈,最後指尖輕輕點在傷口上。齊曈護疼,險些想躲,感覺不到他的碰觸,這才放鬆。彬楊輕聲問:“怎麼傷的?”
王露把經過說了,話語裡有對馨柳的埋怨和對齊曈的歉意擔心,齊曈忙說:“沒事,小傷,只是磕在頭上又出血了,換在手上就是個小口子,貼個創可貼就行了。”
陸彬楊盯著看齊曈,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最後目光還是落到了包傷的紗布上,點頭稱讚:“外科主任的技術果然漂亮。”
馨柳搖頭:“沒情趣,我覺得紗布應該換成粉紅色的,再打個蝴蝶結。項臨這還是第一次在家裡秀手藝,嫂子你知道不,這個醫用箱自拿回來就沒用過,真不好意思,讓你給它剪綵了。”
齊曈笑笑。陸彬楊問項臨:“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項臨把藥棉往袋子放,利落的蓋上箱蓋,標準客觀的醫生口吻:“多觀察吧,讓她休息兩天,頭疼就馬上去醫院檢查。每天換藥,必要的時候吃點抗生素。”
奶奶擔心:“會不會落疤?”
齊曈說:“不會的。”
陸老太不信藥師齊曈的話,問醫生項臨:“真的?”
項臨淡淡的:“留個淺印兒,過兩年就看不出來了。”
馨柳一直手託著腮瞅著齊曈,此時不禁讚歎:“嫂子,你真會為人處世,說話時樣子真溫柔。又懂事、又會討人歡心,話說得又得體,難怪哥哥喜歡得緊,大家也越來越喜歡你,我都快要嫉妒了。”
齊曈聽出這話的刺兒,不禁去看馨柳,馨柳在看她,目光很直,和她嬌憨的語氣不搭配。
陸彬楊瞧妹妹:“你一點兒都沒喝多。”
馨柳笑,舒展胳膊腿站起身,很豪興的吟起了詩,又似乎惋惜: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
對此可以酣高樓。
我也想貂裘換酒沉醉不知歸路,可惜想醉無由啊。”
這幾句詩讓齊曈和項臨心裡都是隱隱一動,項臨再次體會到心虛的惶恐;齊曈無措間指尖輕按傷處,不留神正好搭在彬楊的指上,被他握了手,攥住不放。
癲狂的馨柳絲毫沒有對齊曈的傷勢表示歉意和關心,王露對她今晚的表現很不滿意:“項臨,你把她送回房間去。”
酒醉者心明,馨柳什麼都清楚:“媽,心疼兒媳婦生我的氣啦?”
“你也知道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去,給你嫂子賠個禮。”
齊曈婉拒:“媽,不用,不怪馨柳。”
馨柳眼一睜:“怎麼不用?分明是我害你摔倒的。齊曈,以後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最好直說,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委屈自己處處讓著我,我不用你讓著,而且我這個人心直口快,你說得太委婉我聽不出來,住在一起的日子長著呢,總這樣下去,你累我也累。”
然後她聲音朗朗的抬頭挺胸,一派桀驁:“嫂子,對不起。”
齊曈淡淡的一聲:“沒關係。”算是避過小姑子的鋒芒。
馨柳覺得齊曈的原諒毫無誠意,她被酒勁張揚著情緒,忘記了剋制,也不想剋制,心中的反感似乎昇華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嘛,你可別回去又跟我哥哭訴我害你受傷……”
陸彬楊旁觀良久,此時劍眉一挑,不冷不熱的打斷她:“你這人還真難伺候,你想讓她怎麼做?”
馨柳被問住了,一時答不上來。
王露見爭鬥擴大升級,忙圓場:“好了好了,都去睡覺。”
項臨拽愣怔的馨柳上樓,陸彬楊對母親說:“我帶齊曈回公寓住,那兒離醫院近,她晚上不舒服去醫院也方便。”
走在樓梯上的馨柳停住腳步,王露更是一怔:“回去?不行!住在家裡有項臨,不比去醫院方便?你爸爸回來知道你們不在,我沒法解釋,要走也得等他回來。”
馨柳頭皮一緊,有些膽怯:如果哥嫂走了,爸爸勢必會知道今晚的事情,那她……
王露的目光鎖定齊曈,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