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熱不著,怎麼會積勞成疾呢?”韓笑服了藥,暈暈乎乎的說個沒完。
“主子,你救救我,我不能生病?”
“閉嘴,休息去,哪有能不能生病的,病了就是病了。”
“主子,我生了病,就不能給神醫先生背藥箱子了。我這輩子大概就只有這麼一個機會能背上神醫先生的藥箱子,我不能錯過了。”她站得晃晃悠悠,卻還賴在他床邊絮叨。
聶承巖嘆口氣,這丫頭今天真是受刺激大發了,整個變了個話匣子,沒完沒了的說話。他看她眼睛都迷迷濛濛了,臉也開始有些發熱的紅暈,卻還是杵在他床前,象個即將失去最珍貴東西的孩子一樣不安。
“那藥箱子怎麼都是四天後你才能背上,你若是馬上好好睡一覺,病很快就好了,再折騰自個兒,病好不了,自然是背不成了。”聶承巖咬著牙勸,他也就是腿不能行,不然現在一定親手把她丟回她的床上去。
韓笑聽了,愣了一會,也不知道到底明白還是不明白,然後晃晃悠悠地往屋角的小床走過去,卟通一下倒上去,拉過被子把自己裹了,嘴裡還唸叨:“那藥箱子來了,主子你幫我先接著,我一會就起來。”
起來?聶承巖黑著臉,瞧她虛弱成那樣了,還惦記著一會起來呢。她當那藥箱子長翅膀了,從天上飛過來,他還幫她接著呢,真是腦子糊塗了。聶承巖沒理她,搖了鈴把陸英喚進來伺候,他也早早睡下了。
可沒想到,半夜裡,這韓笑還真起來了。聶承巖傷後一直睡不安穩,這韓笑起身,把他擾醒了。他睜了眼,暗夜裡微光讓他隱隱看到韓笑很大動靜的取了水喝,他知道她這會肯定還迷糊著,因為往時她清醒時,一向是輕手輕腳的。
然後他聽見她小小聲的喊:“爹。”
聶承巖氣得咬牙,她半夜起身擾他不算,還在這鬧起鬼來了?他沒好氣的替她爹應她:“去睡覺。”
韓笑迷迷糊糊的聲音回著:“睡著呢,爹,我有個天大的好訊息要告訴你。”
“我不想聽。”聶承巖閉閉眼,暗想著這丫頭是不是夢到她爹了,果然再精明聰慧的,這病了就是個呆傻子。
韓笑黑暗中朝應聲的那個方向摸過來:“爹,聽嘛,這幾年,難得女兒有好訊息要說。”她摸到一個溫熱的軀體,趕緊巴了上去靠著。
聶承巖臉都綠了:“走開,回你床上去睡,我不是你爹。”
“別生氣,爹爹。女兒不說了,不說了。別趕我走,為什麼趕我走,我好不容易才見著爹爹面。”韓笑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可把聶承巖嚇一跳,他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丫頭還會哭。他動了動胳膊,想輕輕用力把她甩下床去。誰知韓笑一邊哭一邊還來勁了,把他胳膊抱得緊緊的,腳也纏上來,還踢到他腳腕上的傷處,把他痛得直吸氣。
剛要把她罵醒讓她滾下去,卻聽見她帶著鼻音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說:“爹,你跟娘這幾年過得好嗎?”
聶承岩心裡一緊,他的爹孃也不在了,他是從來沒有做過這般見著爹孃聊天的美夢,他甚至,不太記得他們的模樣了。
韓笑吸了吸鼻子,又問了一遍,聶承岩心裡頭嘆氣,到嘴邊的責罵最後變成了一句:“我們很好。”
韓笑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靜靜的躺在他身邊,他忽然不想趕她了,他沒了爹孃,沒了芸兒,他不喜歡爺爺,不喜歡這座山,有人看他不順眼,有人下毒害他,他再不能走了,他忽然感到很脆弱,他還剩下什麼?
“爹。”那傻丫頭又在迷迷糊糊的喚,她好象睡著了,話似含在嘴裡。
“嗯。”他也是傻子,他明明不是她爹,卻傻乎乎的應。
“我和弟弟也很好,你莫擔心。”
“好。”
“爹。”
聶承巖不想應了,真傻。
“爹。”她挪了挪,把他胳膊摟得更緊,小臉還埋在他胳膊旁,真象個跟父親撒嬌的小娃娃。
他嘆氣:“嗯。”
“我跟你說哦,我運氣可好了,我遇到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主子,他是大偉人,他建了一座醫城,有很多好大夫,與我小時候跟你說的那個一樣,你說我在做夢,不是夢,原來真有醫城。”
聶承巖苦笑,這傻丫頭小時候夢想過有座裝滿大夫的城池嗎?如果她知道,他做這些真的不是什麼良善的心地,而是隻因為跟爺爺賭氣,順便能掙錢,培養勢力,她還會如此仰慕他嗎?
她又說了幾句,嘟嘟囔囔的讓他聽不清,她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