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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竹紗燈,模樣精巧細緻,巴掌大的燈籠提在手中甚是可愛,他猶豫了下,詢問道:“小姐可要買盞燈回去掛著?”

顧含章想起先前曾說過要買紗燈送四姨娘,略一遲疑,點頭吩咐道:“去幫我挑兩盞罷。”

景禾隱約知道她的避諱,忙速速挑了兩盞燈回來。

那兩盞紗燈做得極精緻,半是通透的羅帛上以濃黑的墨繪了遒勁的竹枝,淡雅樸素,顧含章強壓下心頭的酸楚去看了一眼,淡淡笑道:“四娘必定喜歡。”

兩人沿著來路往回走了一段,人逐漸少了,安靜許多;忽地一旁的山棚下閃出個高大挺拔的人影來,衝著顧含章低低喚了一聲:“含章!”

景禾警覺地將短匕抽出,低喝一聲:“什麼人!”

那人走到燈下,俊朗面容上有著淡淡的悵然之色。顧含章怔了怔,心頭低嘆了聲躬身一禮:“陳王殿下。”景禾警惕地上下打量他數回,確定真是陳王蕭瑧,這才收了短匕。

蕭瑧面色複雜地看著她許久,壓低嗓音道:“含章,可否單獨借一步說話?”說著,伸了手來想捉住顧含章的衣袖,景禾搶上前一步抱拳道:“殿下恕罪,我家小姐身份不同往日,大人交代屬下不得離開半步……”

“你是懷疑本王會對你家小姐圖謀不軌?”蕭瑧厲聲道,他平日裡雖是溫和可親,脾氣上來後氣勢也是迫人至極,景禾沒吭聲,身形卻是動也沒動,依舊擋在了顧含章身前。

“景禾,你退後兩丈遠。”她忽地開口道,同時抬了頭從容看向蕭瑧,“陳王殿下,這樣如何?”

蕭瑧遲疑了片刻,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往前走,景禾就在原地立著,待二人走出一丈之遙,便連忙提了紗燈跟上。

荒野淒涼意

越往西御直街走,人越是少,大抵全城百姓大都去東街賞燈,道上即便是有人,也是興沖沖地往往宣德樓方向飛奔。

蕭瑧一路悶不吭聲,俊俏面龐在清冷月色下隱隱蒙上一層冷峻之色,顧含章低著頭跟在他身側走了一會,止步輕聲道:“陳王殿下有話請說。”

兩人之間微妙的安寧被打破,蕭瑧狠狠低罵了一聲,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便大步朝著左前一處長橋上走,顧含章掙脫不開,只得踉蹌趕上。景禾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跟著,面色變了一變,連忙也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蕭瑧將顧含章帶到了橋中央才停下了,橋頭兩盞紗燈微光如豆,遠遠照不到這裡,僅有一輪寒月倒映在橋下水面上,給安靜的河水披了一層朦朧的輕紗。橋上幾丈遠處也有三兩個人聚在一處倚欄賞月,漫不經心地朝這頭瞧了一眼便又接著低聲笑談,顧含章輕輕掙脫了蕭瑧的手掌,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瓜田李下,殿下還是注意些為好。”

蕭瑧面色複雜地望著她,沉默許久低聲開口道:“含章,你……可是喜歡上我二哥了?”

“喜歡?”顧含章垂眼笑了笑,“秦王殿下驍勇善戰,乃人中龍鳳,誰家姑娘不愛?”

她有意對蕭瑧說了謊話,只希望他從此斷了念頭,另尋溫婉美麗的女子為妻,而非執念於她;蕭瑧星眸圓睜,用力捉住她單薄的雙肩搖了搖,咬牙道:“含章,你說謊!”

顧含章在心頭嘆了一聲,抬頭直視他:“殿下,皇上已下聖旨,顧含章三月後將嫁秦王為妃……”“你若是改變主意,我便去央求父皇將你重新許給我!”蕭瑧脫口低吼道,說罷他愣了愣,眼中驀地閃過一絲悔意,顧含章看在眼裡,輕輕推開他的手,輕聲笑道:“多謝殿下抬愛,含章既非天姿國色,又無煊赫家門,殿下值得更好的姑娘家。”

橋尾參天的冬青樹影裡似是有人嗤地冷笑了一聲,兩人離得遠,沒有聽見,景禾心頭狐疑,抽出短匕在手,警覺地緩緩靠近前去。月光穿透茂盛的枝葉落在沙地上,樹影斑駁,隨風晃動,卻是並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景禾愣了愣,暗笑自己多心,收了匕首安靜立到橋尾守著去。

“含章,你我相識兩年,還不知道我的心意麼?我豈會在乎那些!”蕭瑧雙眸黯下,年輕俊俏的臉上滿是苦笑,“我們一同在京郊馬場並騎逐風,一同在春日踏青放紙鳶,你都忘了麼!”

顧含章不做聲,許久後忽地淡淡一笑道:“騎馬非我所願,射獵殺生更是我最厭惡之事,殿下,我恨不能將這些都忘得一乾二淨才好。”

她說得恨絕,仿如一枝利剪狠狠地插進了蕭瑧心頭,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平日裡愛笑又溫和的臉上露出震驚又傷痛的神情來。他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顧含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