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侯爺恕罪,”梅長蘇緩步上前,欠身為禮,“這是在下的一個護衛,他一向不太懂事,出入都沒有規矩,是在下疏於管教的錯,侯爺但有責罰,在下甘願承受。”
蕭景睿也慌忙上前解釋道:“這次一定是個誤會,飛流一向喜歡高去高來,但只要不去惹他,他就決不會傷害任何人……”
謝玉抬手打斷了兒子的話,臉色仍是有些陰沉,對梅長蘇道:“蘇先生遠來是客,我府中不會怠慢,只是貴屬這出入的習慣恐怕要改改,否則象今天這樣的誤會,只怕日後還會發生。”
“侯爺說的是,在下一定會嚴加管教。”
謝玉“嗯”了一聲,轉向適才與飛流對打的那人,竟拱手施了個禮,向他道歉:“蒙統領今日本是來做客的,沒想到竟驚動您出了一次手,本侯實在是過意不去。
那蒙統領大約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體態雄健,身材高壯,容貌極有陽剛之氣,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卻又精氣內斂,見寧國侯過來致歉,立即不在意地一擺手,道:“我不過是見這少年身法奇異,敢在侯府內越牆飛簷,而滿府的侍衛竟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以為是個心懷叵測的不法之徒,所以替侯爺您動動手。既然是誤會,大家不過就當切磋了一下。”說著目光極有興趣地掃向了梅長蘇:“敢問這位先生是……”
“在下蘇哲,與蕭公子相交於江湖,彼此投緣。此番蒙他盛情,到京城來小住的。”
“蘇哲?”蒙統領將這名字唸了念,看看飛流,再看看這個乍一瞧並不惹人眼目的年輕人,笑道,“先生有這樣的護衛,想必也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哪裡,”梅長蘇坦然笑道,“在下不過是恰巧在飛流落難時救了他一次,所以他感恩留在了身邊,並非在下有何出眾德能,才配驅使他這樣的高手。”
“是嗎?”蒙統領神色不動,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只是沒再繼續追問。謝玉深深地看了蕭景睿一眼,也無他言,過來招呼著蒙統領到正廳奉茶,兩人一起並肩走了。
看著父親和蒙摯遠去的背影,蕭景睿不由跺了跺腳,拍著腦門道:“慘啦慘啦!爹爹起了疑心,今晚一定會把我叫去查問你的真實身份的,這可怎麼辦啊?”
與他相反,梅長蘇表情仍然十分輕鬆,隨口道:“你就說是江湖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別的不知道不就行了。”
“哪有那麼簡單!”蕭景睿苦著臉,“你知道剛才那位蒙統領是誰嗎?”
梅長蘇目光微微一凝,嘆口氣道:“這京裡能有幾個姓蒙的統領,可以既得寧國侯如此禮遇,又有這般絕世武功?當然是京畿九門,掌管五萬禁軍的一品將軍,蒙摯蒙大統領。”
“他除了是禁軍統領,還是什麼?”
“琅琊高手榜位列第二,僅次於大渝的玄布,也算是我們大梁目前的第一高手吧……”
“對啊,你想想看,你的一個護衛,居然能跟大梁第一高手對打……”
“蒙摯剛才根本未盡全力啦……”
“是,他剛才的確留有餘力,但就算這樣,他畢竟還是大梁第一高手,飛流能在他手下苦撐這麼多招不敗,也夠讓人驚詫的了。我爹是什麼樣人,會相信你是個無名的江湖客才怪。再說就算我嘴硬,爹把謝弼叫來,三兩下就能問出實話來!”
“也對啊,”梅長蘇歪著頭想了半晌,“算了,如果你爹實在追問得緊,你就實招了吧。他不過是擔心你把不知底細的人領回了家,問清楚了也就沒什麼了。我又不是朝廷欽犯,隱瞞身份不過是怕麻煩,想想也確實不能讓你為了遮掩我,說謊欺騙自己的父親。”
蕭景睿覺得異常抱歉,很不好意思地道:“蘇兄,實在是對不起了。不過我爹為人持重,並不多言,就算他知道了你江左盟宗主的身份,也不過是心裡有個數,不會跟其他人說的。”
“這怎麼能怪你?是我近來太放鬆,考慮事情不周全,才讓飛流惹來了麻煩……”梅長蘇剛說到這裡,就看見飛流低下了頭,一臉很惶惑的表情,急忙安慰地輕拍著他的臉,溫言哄道:“不是啦,不是飛流的錯,是那個大叔把你攔下來,你才跟他動手的是不是?”
飛流點點頭。
“所以啊,我們飛流一點兒錯都沒有,都是那個大叔不好!”
蕭景睿又有些冷汗。哪有人這樣教小孩的?
“不過以後呢,我們飛流要出門的時候,就順著路從大門走出去,回來呢,也要順著路從大門走回來,不要再在牆上啊,房簷上跑了。這裡的人膽子很小,眼力卻很好,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