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適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得到自己,如果他和陸舒說了,陸舒會相信這個荒唐的理由麼?即使陸舒相信了,他夾在陸家兩兄妹之間,又將會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破事兒。
讓他放棄陸舒,他做不到。他和陸舒畢竟有將近兩年的感情了,兩人從互有好感,到曖昧不明,再經過一段朦朦朧朧分分合合,最後走在了一起,這些日子段亦弘至今還清楚地記在腦子裡,彷彿他和陸舒還是昨天才相遇的一般,陸舒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每一張可愛的笑臉,像大字報一樣張貼在他心房的牆壁上,撕不去,更不想撕。
段亦弘實在不知道陸適為什麼會對他有那種想法,段亦弘雖然並不歧視同性戀,但也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直男,就算他對自家未來大舅子的性向沒有異議,可是陸適要找的物件完全可以是其他人吧?段亦弘自認為沒有英俊或是妖冶的容貌,也沒有能夠操縱金融界運籌帷幄的金手指,他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男人,陸適到底看上他哪裡了,值得讓他用那種近乎卑鄙的手段來搶走親生妹妹的男人?
實在是不可理喻。
想到這裡,段亦弘偏頭看向陸舒,卻只能看見陸舒頭頂那個小小的髮旋。他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必須在陸適出手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之前先給陸舒打打預防針,至少能讓陸舒有自己思考的時間和心理準備。他試探的開口道:“小舒?”
“……嗯?”陸舒的聲音明顯帶著倦意,有氣無力,“幹嘛……好睏……”
“……沒有,你睡會兒吧,到家了我叫你。”段亦弘看陸舒如此疲憊,不忍心打擾她休息,便暫時把滿腔的話按捺住了。
陸舒靠著段亦弘,微微睜開眼,她之所以提前回來,是因為她在出差時總覺得心不在焉惴惴不安,異常煩躁,就像要發生什麼大事兒似的,她直覺與段亦弘有關。沒人能瞭解她到底有多愛段亦弘,作為一個成年人,她的內心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從小到大她的人生都是由陸敬承和陸適主宰,但這一次與她的幸福息息相關,她必須自己做主,她也有能力做主。
陸舒朝段亦弘捱得更近一些,緊了緊和段亦弘交握的手,緩緩閉上眼睛。
到家時,陸舒已經完全睡熟了,段亦弘朝老張比了個“噓”的手勢,把陸舒打橫抱了起來,陸敬承沒在家,段亦弘輕手輕腳的把人抱到臥室床上,蓋上被子掖好被角,便坐上老張的車,想讓老張順便送他回公司。
但是此時,段亦弘坐在車裡,看著車窗外的路,他覺得很不對勁兒,老張這是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回公司的路在反方向,而他並沒有說要去公司以外的地方。
“老張,這是要到哪兒?”段亦弘問道。
老張道:“陸總說送完小姐後把您送到他家去。”
“什麼?我不想去他家,送我回公司吧,我還有一大堆事兒沒做完。”段亦弘一聽急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陸適,對方的目的他已經很清楚了,他不可能明明知道還乖乖往上送。
老張也急了:“這可不行啊!陸總說的話我這個老頭子也不能不聽,我要是沒把你順利送到,我的飯碗可就保不住嘍!家裡還有三張嘴等著我喂呢!”
段亦弘:“……”
段亦弘斟酌老張的話片刻,到底還是妥協了,總不能讓老張因為他丟了工作吧?
老張的嘴巴開始管不住了:“段先生,我覺著咱陸總對您特上心呢!以前他從沒叫我把哪個人送到他家裡去,就他那個性啊,巴不得一輩子單身的好!您算是第一個。”
“是麼……”段亦弘勉強笑了笑,含糊地應著,他並不需要這種“差別待遇”。
“我跟了陸總這幾年,覺得陸總雖然面兒上看起來挺嚴肅,不愛笑,但我曉得其實他人挺好的。”老張握著方向盤,咧著嘴道。
段亦弘無趣地一彎嘴角表示他正在聽,其實關於陸適的任何事,他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陸適不是一個到處發善心做好事兒不留名的活雷鋒,他會對一個人好,給一個人好處,那都是因為那個人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他不可能做無謂的投資,他必然要求有豐潤的回報。段亦弘不知道陸適給了老張多少好處,但他明白有了這些好處,就如同給老張綁上一條無形的鎖鏈,老張就能心甘情願地戴著鐐銬給他開車替他做事,事情搞砸他也不用幫著收拾爛攤子。
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當然自己也不例外。
老張看段亦弘眼神迷離,興趣平平,也沒插幾句話,知道段亦弘不太想聽這些。老張前後跟了兩個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