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比大駭,這老頭子明明已經被封住經脈,牢牢縛以長生索,囚禁在玄冰鐵鑄煉而成的密室之中,又怎能脫逃而出?
不及多想,驀地掠到姑射仙子後,十字旋光斬銀光閃耀,架在她脖梗兒之上,喝道:“瘋猴子,你再敢亂來,我就殺了聖女!”
人影一閃,霍然頓住,只見六丈開外,夸父笑嘻嘻地提著兩個禁衛,興高采烈,二十餘名最為驍勇高強的衛士東倒西歪地摔了一地,連滾帶爬地朝他退了過來。
夸父雙臂一揮,將兩人拋到他腳下,扮了個鬼臉,拍手笑到:“臭蘑菇,爛木耳,使奸耍詐青皮蛇!”四下探望,叫道,“喂,臭小子,你若能將小娘們兒救出來,我就服了你啦!”
眾人一凜,簫聲又起,只見一個青衣人豎吹洞簫,徐徐地從轉彎處走了出來。衣炔飄飄,戴著藤木面具,瞧不清臉容,相隔尚有二十餘丈,渾身真氣卻已蕭蕭鼓舞,迫人眉睫。
姑射仙子心中怦怦劇跳,眼也不眨地凝視著那雙灼灼如火的眸子,突然之間,天旋地轉,腦中一片空茫,彷彿迷失於萬里懸崖,沉浮與渺渺汪洋,淚水如泉湧出,什麼聲響也聽不到了,只聽見心底深處,一個虛弱的聲音低低地叫道:“是他!真的是他!”
普天之下,除了他,又有哪一雙眼睛,能讓她這般魂牽夢繞,生死兩忘?
“轟!”山石迸裂,寒風呼嘯,蚩尤從甬道破空衝出,叫道:“雷神前輩留步!”
夜色蒼茫,雲橫霧鎖,只見那道人影飛旋上衝,天驕如青龍,瞬時間便已掠到了山崖之上。
“爛木***,新娘子被挾持跑拉,抓住那兩惡賊!”後方叱呵怒罵之聲此起彼伏,也不知有多少禁衛正潮水似的追來。蚩尤無暇他顧,握刀抄掠飛衝。幾個起落,高高地躍上了山頂。
月色朦朧,天湖燈光點點,到處都是喧譁笑語,滿座賓朋還不知下方發生之事。忽然又聽一聲狂雷怒嘯,“砰砰”連聲,燈籠盡數炸裂,火光四濺,熊熊沖天。
“雷神!是雷神!”這些人無一不是木族顯貴,對這“風雷吼”再也熟悉不過,一時間石案傾倒,杯盤狼籍,驚呼慘叫不絕於耳,數十人抱著雙耳,鮮血飛濺,發狂似的團團亂轉,業已被嘯聲震得喪失心智。
只聽句芒高聲道:“大家塞住雙耳,意守丹田!”聲如滾滾洪潮,將那狂暴怒吼消減大半。
眾人慌亂稍減,紛紛撕下衣帛塞住雙耳,就地凝神盤坐,饒是如此,那吼聲仍如焦雷連爆,清晰地傳入耳中,心煩意亂,難受已極。
火光熊熊,映紅了半個夜空,句芒長鬚飛舞,臉上陰晴不定,負手而立,淡淡道:“雷破天,當日你勾結外敵,盜取火族琉璃聖火盃,妄圖陷我木族於水火,事敗之後,又濫殺無辜,逃之夭夭,人神共惶,罪大惡極!今日又擅闖帝苑,攪亂百花大會,大開殺戒,就算我有心饒你,東荒百姓又豈能答應!”
只聽一個雄渾強沛的聲音哈哈狂笑道:“句芒狗賊,少在這裡惺惺作態了!你狼子野心,一意篡奪青帝之位,雷某原也不想與你相爭,你卻為何苦苦以逼,栽贓陷害?你誣陷雷某倒也罷了,寧姬與你何仇何怨?雷澤城的百姓又何曾得罪過你?為何你竟要累及無辜,害得十萬百姓家破人亡!”
眾人循聲望去,湖邊石壁上,一個青衣老者昂然傲立,白髮,青裳鼓舞飛卷,雙目怒火欲噴,凜凜如天神,正是位列大荒十神之一的東荒雷神。
雷神少時暴烈易怒,快意恩仇,族中威名之糜,僅次於青帝。
當日雷澤一戰,讓他殺出重圍,眾人便心懷揣揣,生怕他前來複仇。但見他一年多以來一直杳無音訊,就連蟠桃會上也不見其蹤影,眾人又心存僥倖。只盼他傷重難愈,已經死在了太湖之中。
豈料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終於還是在這玉屏山上聽到了“風雷吼”。
唯有句芒心計慎密,早已預算到了這一步,殊不驚慌,但目光掃處,慘見他腋下所挾二女,心中亦不由一沉。淡淡道:“雷破天,你既然認定這是你我私怨,不願牽涉無辜,為何有虐走水伯與赤帝之女?難道不怕稍有錯失,引起水火兩族兵戎相見嗎?”
眾人這才發覺二女赫然竟是新娘,無不譁然。
文熙俊高聲道:“木神所言極是,雷神上,不管你有多深的仇怨,也不該拿全族人的生死作賭注,一旦大錯釀成,三族開戰,家破人亡的可就遠不止十萬百姓了!”
雷神哈哈狂笑:“雷某早已是孤家寡人,還管他什麼狗屁家國!句芒老賊,你殺我寧姬,戮我百姓之時,就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