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威仰再不遲疑,右手碧光氣刀轟然狂掃,將水龍氣兵、拓拔一齊震退開來,左手將蛇姥反扣腋下,突然沖天飛起,朝西邊山嶺頂峰筆直衝去。
群雄大驚,想不到他竟突出此舉。九鳳仙子等人生怕他傷了蛇姥,再也追問不出鯤魚封印,無心戀戰,紛紛沖天飛舞,朝青帝掠去。
眾蠻人亦大聲驚呼叱罵,爭先躍上飛禽,騎馭尾追。
一時間局勢大亂,到處都是兇禽人影,到處都是劍氣刀光。硃卷神蛇怒吼飛揚,載著拓拔野與龍女姐妹疾衝飛舞,追在最前。
蒼龍角聲陡然折轉,漫天翳鳥尖叫著如彩雲圍擁,但被靈威仰隨手幾掌,登時打得轟然炸散,斷羽紛揚。其它飛禽甫一靠近,更是血肉橫飛,悲鳴如潮。
他去勢如電,越去越遠,很快便已衝到了山嶺萬仞高處,身形小如黑蟻,就連硃卷神蛇也追之不上了。
燭龍橫空飛舞,縱聲長嘯,驚濤炸湧,海面如沸,萬千水浪如銀河倒瀉,沖天席捲,當空滾滾凝集,剎那之間便已形成一條蜿蜒十餘里的巨大水龍,夭矯奔騰,朝著青帝猛撞而去。
“轟!”水龍炸裂,天搖地動,整個山嶺迸裂出數十條巨縫,巨石合著漫天狂濤滾滾迸落。衝在最前的數十人只覺狂風撲面,身不由己被那氣浪掀翻倒卷。
拓拔野大凜,喝道:“大家後退!”眾蠻人哇哇大叫,紛紛騎鳥迴旋,朝後疾速撤離。
十幾個極聖宮鐵衛心有不甘,繼續朝前飛衝,漫天水珠餘勢未衰,如銀線密集亂舞,“撲撲”穿體勁射,鮮血四濺,慘叫聲淒厲不絕;不等回撤,又被滾滾巨石接連砸撞,當空摔墜,一命嗚呼。
群雄大駭,紛紛飛退。凝神望去,漫天水霧濛濛,塵土瀰漫,哪裡還能瞧見青帝與蛇姥的蹤影。
眾蠻人倒還罷了,好歹還有伏羲、女媧轉世可為領袖;極聖宮眾人、北溟宮群雄眼睜睜地看著各自的鯤魚封印、重生之藥就這麼不翼而飛,又是氣結又是懊沮。
遠處,燭龍凌空而立,鬚眉飛舞,乾瘦的臉上第一次掩抑不住狂怒惱恨之色。想不到合他、拓拔野、烏絲蘭瑪等當世絕頂高手之力,竟還是無法阻截青帝!偏偏自己重傷未愈,不能化做神蟒之身,威力大打折扣,否則又豈能讓他輕易逃走?
硃卷神蛇昂首咆哮,極是憤怒焦躁,突然騰身折轉,朝西北飛掠而去。
拓拔野一怔,旋即大喜,青帝雖然難以追蹤,但玄蛇與蛇姥之間慼慼感應,縱然相隔千里,也能不差毫釐!各路群雄也回過神來,紛紛高呼吶喊,駕鳥隨之窮追而去。
轉過西嶺,狂風呼嘯,寒意大盛。西邊天海交接處,晚霞絢爛,那輪白曰已有一半沉入了浩渺的冰洋,再過不久,森冷漆黑的漫漫極夜就要來臨了。
夕陽映照在西嶺絕壁上,金光燦燦,崔巍入雲,壯麗已極。
硃卷神蛇怒吼飛揚,貼著山壁朝下疾衝,突然揚起巨尾,重重地猛擊在巖壁上,“轟”的一聲,石裂土崩,蓬然炸射,整片山岩陡然迸裂,朝下崩塌墜落,露出一個狹窄幽深的黑洞來。
拓拔野一凜,難道青帝挾著蛇姥藏入窄洞之中?身後呼喝吶喊聲大作,群雄騎鳥追到,當空團團盤旋,驚疑不定地望著那巖洞,議論紛紛,一時都不敢貿然闖入。
玄蛇悲聲狂吼,長尾揮卷,撞入那石洞之中,猛地朝外一拽,巨石迸飛,勾出一張淡青色的蛇蛻來。
眾人失聲低呼,滿心期待盡數落空。猜到必定是青帝為了甩脫追兵,聲東擊西,金蠶脫殼,故意將蛇姥的皮蛻藏在巖壁石隙之中。
拓拔野大感失望,靈威仰既已附體甘華老祖,對平丘及其附近海域的地形自是再也熟悉不過,這一去當真如泥牛入海,再難找到半點蹤跡了!天地茫茫,冰洋萬里,他又該上哪裡追討那重生之藥?
雨師妾心中微覺失落悵惘,見他這般難過,反倒湧起溫柔甜蜜之意,嫣然一笑,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心想:“萬事都有天定,強求不來。只要能與你在一起,縱然命不久長,又有何妨?”
連曰來,她幾次險死還生,早已將一切看得淡了,先前那一番半真半假的“轉世言論”聽似荒誕,卻是字字發自肺腑。此刻雖然得不到神藥,但想到與他情定三生,絲毫也不感害怕。
十丈開外,燭龍衣袂鼓舞,獨目怒火閃耀,失望、憤怒已達頂點,冷冷道:“天吳,你不是說平丘一切都已佈置好了麼?只等著我親自前來,蛇姥便會將重生之藥雙手奉上麼?你安排得這麼妥當,妙的很,果然妙的很……”聲音森然入骨,眾人聽得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