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張狂,眼眸閉合,說不出是安詳還是煩躁,薄涼的唇看似發白,生機了無,因長袍穿在沈淇身上,他只能裸露上身,雙臂環緊,應是有些發冷。
沈淇趕緊拿過早已經幹了的衣裳,將姬如彥的長袍換下來,上面彷彿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昨夜……
想起昨夜那個吻,她不禁面紅耳赤,情動時的一聲“淇兒”,彷彿像夢一樣,一點兒都不真實。
從未想過,她與姬如彥會有諸多糾纏,入書院前,父親囑咐,不可與姬家世子過多往來,可她從未去招惹他,但二人偏又一次次的牽扯到一起。
他一次次救她於危難。
第一次相救,她擅闖宮中靈堂,若沒有姬如彥,她也未必會被那些侍衛抓到。
第二次相救,她從二樓墜落,當時院中諸多人,若沒有姬如彥,旁人未必不會出手相救。
如果說前兩次相救不是必然,那麼這一次呢?長青山腳人跡罕至,又遇大雨,更不會有人前往,她身種蛇毒,命在旦夕,若沒有姬如彥,她必死無疑!
父親的囑咐,她猶記在心,但姬如彥的這諸多恩情,她又如何能置之不理?無論如何,她始終是欠了他。
姬如彥,在不連累、不傷害沈家的前提下,我沈淇,願為你傾盡所有,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待沈淇將衣裳穿好,又理了理有些散落的髮髻,待回過身,卻見姬如彥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面上輕笑。
沈淇一驚,他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方才自己換衣裳……
“你……你醒了?”
“你終於換好了,當我是鐵打的身子。”姬如彥站起身,手上接過那件寶藍色長袍便穿在身上,似乎還帶著她的體溫。
“對不起啊,我昨晚應該衣服幹了就還給你的。”誰知道她竟然暈了過去……
“還發燒嗎?”姬如彥一改嬉笑的神態,略微嚴肅的問道。
沈淇搖了搖頭,除了身子還乏外,燒早就退了。
說著拿過乾草上的一方手帕,疊起來準備放在袖子裡,“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已經髒了。”
“髒了就扔了吧,一個帕子而已。”他倒不甚在意。
可沈淇不知是直覺還是什麼,竟脫口問道:“看這素白手帕上的一枝紅梅,頗具高潔之態,只是針法略顯生疏,莫不是哪位女子送的表白之物吧?”
姬如彥一愣,面上不大自然,含糊說道:“你想多了,是蘇兒表妹拿來練手的。”
022。三番兩次送上門
隨便練手的帕子,他也珍貴的隨身攜帶嗎,不知為何,沈淇心裡終歸是有些彆扭的,但又說不出原因。
“昨晚……”
“昨晚你發燒了,我可照顧了你整整一夜,想我平生第一次如此費盡心思的照顧旁人,竟是你沈家大小姐。”
沈淇一愣,她本想說昨晚他們……
可姬如彥是在故意逃避嗎,是想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還是那個吻對他來說根本不足輕重?
雖然是她主動的,但終歸是姬如彥佔了便宜,想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與一男子如此親密過,他竟全然不在乎嗎?
既然如此,她就當被狗咬了!
待反應過來手掌被自己的指甲掐的生疼,她才鬆開手,氣鼓鼓的說道:“沈淇何德何能勞煩姬世子屈尊降貴,不過世子對沈淇的大恩大德,也不在乎多這一件了,這條命都是姬世子救的,若有一日姬世子想要了,儘管拿去便是!”
姬如彥蹙眉,“何苦說的這樣嚴重?”
“一點都不嚴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
姬如彥見她話中帶氣,便不欲多糾纏,“我們即便起身回書院吧。”
回書院的路上,姬如彥在前面不緊不慢的走,而沈琪則始終與他保持一段距離,才走了一小段路,沈琪額上便冒出絲絲細汗,雖說腳踝處的毒血都被姬如彥吸出來了,但那青腫卻不易立即消除,走起路來費勁不說,還有疼痛感。
在後面慢慢跟著,但終歸堅持不住了,又見前面的姬如彥竟未曾回身看她一眼,心下便覺有些委屈,索性在林子裡隨便找了個乾淨的地方便坐了下來,大不了等會自己慢慢走回去。
沈淇才剛坐下,前方的姬如彥便停下腳步,彷彿身後沈淇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若指掌。
看著姬如彥一步步往回走,沈淇心中竊喜,面上卻裝作毫不在意,“你自己先回去便是,何必管我這個累贅。”
姬如彥略微皺眉,她這一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