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坐下,姿態優雅得令杜徹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個人,一個即使惡劣地捉弄人,也保持著優雅姿態的人。
“確實是這樣。”美人轉頭看過來,“今天到場的,大概沒有不知道你的。”
杜徹聳肩道,“可惜我卻並不喜歡做名人的感覺。否則這還真算是一種成功。”
美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輕輕偏過頭去。
杜徹自覺多言。然而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不知不覺就讓他道出了心聲。
時間緩緩流逝。大廳的喧鬧已然平息,流淌的舞曲響起,華美的宴會即使只憑聲音也能在人腦海中投下光華四射的印象。
杜徹再次望向星空。彷彿覺得美人也正與他仰望同一片星空同一顆星。
這種靜謐地分享什麼的感覺,奇異地和諧。
這時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轉頭望去,斐從夕已走到離他三五米的距離。近了,突然間停住了腳步,整個身軀驟然僵硬。
只有微弱的光線,使杜徹產生“這傢伙突然間中毒似的,驚恐不已”的錯覺。
杜徹凝神望著斐從夕的不尋常,身旁的美人卻緩緩起身,道:
“從夕。”
斐從夕怔了怔,才緩緩走上前去,喚道:
“媽……”
哇咧?
“媽”?!
這意思就是……
這美人……是斐從夕他媽?
斐從夕他媽?
斐從夕口中杜徹他爸“另覓新歡”的物件?
把杜徹他爸從杜徹他媽身邊搶走的女人?
斐從夕他媽!!!
杜徹驚得要從椅子上跌下去!
那邊斐從夕和斐從夕他媽已經母慈子孝地談開,杜徹仍然陷在震驚之中,久久才回過神來。
按理說,這女人至少也有四十好幾,為什麼這容顏這身材……
難道果真應了斐從夕那句“可以想見為什麼她的丈夫要另覓新歡了”……杜徹實在想不出天下間是否還會有比這位更加美麗的母親。
另外,按理說對於剝奪自己母親倖福的物件,怎麼說自己心中也應有些仇恨才對,可是面對這個剛剛相處不到半小時的女人,在知道她身份的一刻杜徹心中竟絲毫燃不起恨意來。相反,他彷彿覺得兩人之間莫名其妙有些無言的共鳴,使得他對她,只感到親近。
杜徹甩甩頭,向著夜空無言祈求,“不要怪我啊媽……孩兒……沒辦法替您報仇了!”
杜徹面部表情抽搐之際,斐從夕已將目光轉向他,鄭重介紹道,“徹,這是我母親。”
杜徹忙欠身道,“伯母好!”
“伯母”也微微點頭,“我的名字是曲青青。不介意的話——徹,你就叫我曲姨吧。”
杜徹點頭稱是。畢竟叫“伯母”在外人聽來太生疏,要是稱呼為“媽”的話,自己又是萬萬叫不出口的。所以稱呼她為“曲姨”,實在是不錯的提議。好感度頓時又上升不少,杜徹心中歎服於“曲姨”的通達事理。
“從夕你找徹有事吧?那我先進去了。”“曲姨”說完,轉身施施然離去。
杜徹望著她的背影,忍不住要嫉妒斐從夕。
“徹——”右手突然被斐從夕執住,轉身就看見斐從夕欲言又止的神情,“你……認識她?”
杜徹不悅地想,剛還恭恭敬敬,一轉頭就稱呼母親為“她”——斐從夕還真是不懂得親情的可貴。
“徹,快回答我——”斐從夕居然顯出焦急的神情,“你怎會認得她?”
杜徹淡淡道,“也是剛剛才認識的。”
斐從夕似是鬆了口氣,頃刻又變得急躁——
“那剛剛——有沒有發生什麼?”
杜徹不滿地想:這人還真是小氣,不過跟她媽聊幾句而已,生怕我會搶了去……嘴上卻乖乖答道,“有啊。”
這引起斐從夕執著自己手的指關節驟然施力,杜徹吃痛,不滿地甩手,想要掙脫斐從夕毫無道理的桎梏。
“發生了什麼?”依然是焦躁的神情,急切的語氣。
杜徹放棄掙扎,懶洋洋答道,“就是聊聊天而已。”
斐從夕彷彿不相信,帶著狐疑的表情在杜徹面上逡巡許久,才沉吟道,“只是聊天而已……”
杜徹終於按耐不住,不滿道,“你幹嘛?!這也要吃醋啊?”
斐從夕顯然誤解了杜徹的意思,不假思索道,“我並不是禁止你跟其他人來往——雖然我很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