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轉頭對他笑笑,杜徹眼睜睜看她又坐回床沿,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不能明目張膽趕人。蘇洛沉吟一陣,擺出認真的神情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馬上走人。”
杜徹嘆口氣,點了點頭。下一刻從蘇洛口中說出的話叫他生生打了個激靈——
“你很喜歡斐從夕嗎?很喜歡很喜歡嗎?”
狐疑地朝蘇洛看去,對方也一臉探究地在打量自己。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名叫蘇洛的女孩,杜徹雖然經常會覺得她的舉止出乎意料——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她跟自己的交情似乎也不像她所表現出的那樣深刻;同時關於她的背景自己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儘管如此,他卻莫名地由衷喜歡這個總是輕快地像漂浮在雲端般行走的女孩。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蘇洛笑笑,“這個你管不著。你只要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走人。OK?”
杜徹遲疑著,不明白出於什麼動機蘇洛要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無論是因為瞧出什麼端倪而探聽虛實,抑或是純粹的玩笑話——當然,她這裡的“喜歡”其實指的兄弟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自己的回答卻很關鍵。
杜徹遲疑著,腦中突然浮現早上斐從夕被自己的謊言欺哄時呈現的憂傷表情,頓時心臟彷彿被重重敲擊一般。
“是的。我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杜徹簡直沒辦法相信自己確實對蘇洛說出了這句完全表露心跡的話語。那一瞬間由謊言帶來的悔恨和創傷是那樣強烈,他的心已經先於理智上各種各樣的考量率先做了決定:不要再說謊,不要再做違心的事情,不要欺瞞自己真心喜愛的人。
“恩……”蘇洛笑著起身道,“那我走啦!你好好休息哈!”說罷一蹦一跳離去了。
杜徹愣了好一會才笑著搖搖頭,拿出揹包準備出門。
“徹哥這是要去哪?”
猛地回頭看去——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徐展儒進來站在了自己身旁!
手下的行囊已經來不及藏起,杜徹苦笑著把包往床上一扔,撇嘴道,“像你看到的這樣,我要出去兩天。”
徐展儒看看包,又看看杜徹,笑道,“出去玩怎麼都不叫上我?”
杜徹笑道,“你還要做小尾巴?”
徐展儒搖搖頭,“做就做大尾巴。”
杜徹凝神望去,徐展儒眼中依舊溫潤平和,似乎並無半分惡意,便一不做二不休將此行目的和盤托出。聽著聽著徐展儒眉頭越擰越緊,待杜徹說完已是全然一副“大有問題”的表情。
“哇!時間要到了,我先走了!”見徐展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杜徹道是他已經理解了自己此行的意義,於是拿起揹包就要往外走,不想徐展儒拉住他,嚴肅道,“你要瞞著從夕回去?”
杜徹蹙眉道,“我剛不是說了,讓他知道我就回不去了……”視線落在被徐展儒抓住的手臂上,徐展儒卻顯然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他習慣性地扶了扶眼鏡,沉聲道,“這是夫人安排的?”
杜徹拿開他的手,看看牆上的鐘,不耐道,“是啦是啦!你小子有完沒完啊?”說著突然想起落下了手機,便匆匆從抽屜裡取了放進包裡。再看徐展儒,後者沉默半晌,終於轉身先杜徹一步離去。
“呀!”已經十一點了!杜徹驚呼一聲匆匆跑出門去,很快把慢慢騰騰走著的徐展儒拋在身後。
一出別墅大門,已經有保鏢在等候著。想著一會被蘇洛看見了該有麻煩了,杜徹迫不及待道,“可以出發了吧?保鏢點點頭,領著他朝屋後走去。杜徹滿腹狐疑地跟在後面,直到看到屋後一塊草坪上停著的一架小型直升飛機才恍然大悟。不禁有些躍躍欲試,畢竟能夠坐私人的直升飛機升上高空是許多男人的夢想,來的時候因為心情忐忑的緣故根本顧不上體驗這種快感,而現在顯然可以有這份享受的心情。啟程前的曲折和顧慮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外,樂觀的杜徹同學哼著小調爬上飛機,看著斐家諾大的莊園在腳下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窗外的縷縷浮雲之中,心中說不出地感慨萬千。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心中升起不祥預感,杜徹掏出手機,手微微有些發抖——
果然是斐從夕……
怎麼辦?要接,還是不接?
心中掙扎許久才咬牙按下接聽鍵——誰知道要是他不接電話斐從夕會不會一時想不開跑回家裡來……
“徹怎麼這麼才接電話?”斐從夕不經意的一句抱怨已經讓杜徹背上滲出冷汗,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