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想到一些事情。

她記得夜滄瀾曾說過，他體質特殊，與尋常陰人不同。

他不是陰人，但也不是純粹的陽人。

“為何從未聽夜滄瀾提起他的母親？”她朝上官朔問。

上官朔面色微變，忙道：“風小姐切莫在殿下面前提起此事。”

鳳歌皺眉，“為何？”

上官朔道：“風小姐有所不知，殿下的生母乃是一陽間女子，乃是陰君在陽間偶然遇到，對其甚是迷戀，後將之強行帶往陰司。夫人生性倔強，不肯屈就，後又被君上送回陽間。再後來，夫人在陽間生下殿下，立時便送到陰司，從此母子未再相見。”

鳳歌的心再次揪起，夜滄瀾的身上，究竟還有多少心酸往事。

“殿下自懂事起，便討厭女人，尤其是陽間的女人。再後來，他知道母親並非自願與君上生子，他又開始厭恨君上，三百年來，他從未叫過君上一聲父君。”

鳳歌眼眶微紅，聲音微哽，“難怪他會不肯說，原來是有這樣的前車之鑑。”

上官朔先前沒想到這裡，聽她這一說，立馬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殿下不肯將實話告訴君上，是怕三百年前的悲劇再次重現，他怕君上會不顧你的意願強行讓她與他成親，他怕你會因此而怨恨他。”上官朔驚的站了起來，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了殿下的苦心。

鳳歌也站了起來，紅著眼朝上官朔問：“如何才能斬斷夜滄瀾和風柔的姻緣線？”

上官朔大驚失色，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孩：“你瘋了嗎？”

“我沒瘋，你只要告訴我該怎麼做。”鳳歌一臉認真道。

上官朔盯了她好一會，終是搖頭：“不知道，我一個區區陰司鬼帥，怎會知道這些。”開玩笑，知道也不敢說，要是讓殿下知道了，非得扒了他鬼皮不可。

鳳歌道：“你說謊。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知道，但你不敢說。”

上官朔擺手“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風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他一個旋身，身形投入黑霧之中，眨眼消失無蹤。

鳳歌沒動，在原地站了一會後又坐下，目光盯在桌上的燈盞上，看著火苗跳躍，心中也燃起熊熊烈火。

命運，從來都不是絕對的。

根本就沒有什麼天定之命。

否則，這世上又怎會有這麼多的橫死之人。

縱是命中註定的好姻緣，也有落得妻離子散下場的無數先例。

所謂命運，其實就是各人的選擇。

選擇順從，或選擇抗爭。

唯有選擇，方能左右命運。

******

風府

風柔被父親強行帶回家後便被關進了房裡，除了送飯菜的丫鬟，誰都不許進去，也不許她出來。

風柔最初也哭鬧，可哭久了鬧久了也會累，且並沒有人理會她。

母親被關在柴房，父親鐵了心要將她關到成親那一日，她還能找誰救她？

府裡那些姨娘，哪個不怨她恨她？這會指不知在哪說風涼話看笑話呢。

哭著哭著便睡著了，半夜時凍醒，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冷的直顫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