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翟名風華正茂,品貌沒什麼可挑剔的,身份也夠尊貴,如許正君位倒也般配。紫治在短短時間已經想通,含笑放下酒杯,準備應允。
易靈殊自紫炎進殿躲在紗幕後就感到了。她只當他好奇,也不在意,後來突生變故,她冷眼看著一樁政治婚姻露出苗條,本也不願多管,卻感到了紫炎強烈的情緒波動。
到她這個地步,可以隨意感知別人的情緒、精神身體狀況,不過她沒必要這麼做。現在紫炎那股悲涼緊張的情緒太強,她想不感到也困難。
她甚至能知道紫炎緊張微顫的雙手,茫然無措的眼神,那股悲涼無助的感情散發於身。不知為什麼,她便突然想起那天紫炎在雪中寂寞的身影,想起他故作輕鬆的問她要彩燈。
她有點憐憫這個出色又複雜的皇子,其實他沒什麼錯,只是凡事不由自主。因為出色,所以無法主宰自己命運,只能更清楚的看著自己無助的將來。
其實這也與她拒絕了他有關。如果那天她答應了,紫炎也不會陷入這種目的不明,尚待考慮的婚姻危機。
也罷,既然有她一點關係,就幫他一次,算還了他相助之情。
就在紫治放下被子準備答應的時候,易靈殊先站了起來,走向了翟名。她一站起,就有點突兀,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過來了,紫治也看她要做什麼。
易靈殊直接坐到了翟名身邊,熟絡的將手搭在她肩上笑道:“名殿下真是訊息靈通,到我紫湛幾天就把深宮帝卿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翟名聞之色變,又覺得肩胛被抓的疼,想擺脫卻擺脫不了,被易靈殊牢牢控制在手裡。於是辯解道:“公爵何出此言,帝卿龍章鳳姿令人欽慕,擅音律更是眾所皆知,名無意私窺宮闈。”
“那是那是,恕在下失言。”易靈殊嘴上說著,卻沒一點失言的意思,而且手抓的更緊了:“說來帝卿中,最擅長音律的是七殿下。他不但琴藝卓絕,還才名遠播。”
翟名聽後笑逐顏開,以為易靈殊是幫她說話的,於是連聲附和,暫時忽略肩胛骨,也不計較被抓的疼了。
紫炎聽到後心中更是悲涼,難道易靈殊為了徹底絕了娶他的希望,在茅吉人跟前添油加醋?他不是已經被拒絕了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做?難道她以為自己還會恬不知恥粘上去嗎?
想到這兒,紫炎不知是氣是怒,腿都微顫。他咬緊牙關,努力鎮定情緒,深深吸氣,努力想自己一會彈什麼曲子,以什麼姿態表演。或者就在紗簾後彈一曲,也不說話,讓侍人通報一下就行,以挽回一點顏面。
易靈殊已經感到了那股悲涼中的憤怒,接著笑道:“前兩天我側君進宮向皇貴君請安,得知七殿下因感風寒,抱恙在身。名殿下絕非私窺宮闈之徒,所以不知道吧?”
“確實不知。”翟名覺得肩膀又疼起來了,直接讓她拿開手,又太丟人,她敢怒不敢言的看著易靈殊。
“七殿下現在應該還在休養,攪擾他委實不妥。不過名殿下如此好興致,聽不了樂曲也不妥,是不是?”
“是啊是啊。”翟名再度感到易靈殊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當然如果把肩上魔爪拿開更好。
“那就由我為名殿下和卓親王獻上一曲吧。本公雖然比不得七殿下三日繞樑,但也可勉強入耳。”
!大殿一片安靜,都被驚著了。
不說別人,就是紫治都驚愕了。官員們愁苦一片:易靈殊從小習武,能會彈琴嗎?就她那手勁,撥斷琴絃也罷了,萬一下手就把琴按爛了,那也太......
“呃,易愛卿,你會彈琴嗎?”紫治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不會。”易靈殊回答的很乾脆,司徒定海兩眼翻翻:不會彈琴還敢誇口?紫炎本來已經站穩的腿又一抖:她到底什麼意思?
“我只說獻一曲,可沒說彈琴。我欲一歌以娛貴賓,名殿下,如何?”
!大殿更靜,只有一人突然咳嗽了起來,是已經在禮部任職的洪湘。她聽易靈殊要唱歌,想起當初的成名曲“兩隻小山羊”,差點噴酒,強嚥回去就嗆了。
紫治面露不悅看著洪湘,責備她失儀。洪湘極其無辜的低下頭,她是怕易靈殊再唱那種傷風敗俗的俚曲才激動的。
翟名感到肩上更大一股力道,禁不住齜牙咧嘴,只好道:“好好,願聞高歌,求之不得。”
易靈殊滿意一笑,放開了她。
司徒定海饒有興味地看著,紫治茫然,眾官驚訝,紫炎實在受不了刺激,靠在牆上。
易靈殊便去了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