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所獻壽禮的典故?”帝后也一同望向簾外。既然此人不管做了什麼謝正卿都不許旁人動, 那麼他們便只有祈望她能編出個像樣的理由, 能堵住悠悠眾口。不然聖上今日受此譏侮, 卻又懲戒不得,日後在百官前還有何顏面可談。“是。”蘇妁不慌不忙的應了聲,又偷偷揉了揉膝蓋。細風不時從堂前拂進,偶爾會將那水晶珠簾拂得叮噹作響, 碰撞出清越的聲音。蘇妁自是不敢抬眸直視玉臺之上的三位尊駕,但簾幕後的人卻偶爾能從颳起的簾幕縫隙中覷她一眼。恰巧她揉腿蹙眉的這個小動作落進了謝正卿的眼裡。便聽得他溫言道一聲:“平身吧。”朱譽晏面色無波, 心下卻嗤笑,當朝首輔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聞言蘇妁膽怯的抬頭,似想看看皇上與皇后的表情, 她也拿不準這會兒該聽誰的。但偏巧她抬頭之際,那風又止住了, 什麼也沒看到。宋吉見她不起,又知同樣的話謝正卿必不會說第二遍,便笑呵呵提點道:“蘇姑娘, 首輔大人都準您平身了,難不成還要雜家去攙您才肯起?”畢竟蘇妁激怒的是聖上,可如今聖上隻字不言, 她便愈發的為難。若是起了,是不是代表她認為首輔之言大過皇上?宋吉咂砸嘴臉上訕了訕,留意一眼主子的顏色,見並無波動。他便乾脆真殷勤的下了玉臺,打算去扶蘇姑娘。可蘇妁自知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是這般眾目睽睽,又是個宦官……不等宋吉另只腳從玉臺上邁下,她便麻溜的說了句:“謝大人。”之後便從地上起來,並不友好的斜睨了一眼宋吉。這人,她素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就連上輩子近在咫尺的宣旨,她都未敢看清他的臉。隻影影綽綽記得是個面容白淨,眉尖眼細的娘娘腔。如今細端,還真是個沈腰潘鬢的傅粉何郎。見蘇妁自行起身了,宋吉也安了心,趕快又回了簾幕後侍奉在首輔大人身後。蘇妁也理了理下身的裙襬,不卑不亢的娓娓道來。“稟皇上、皇后、首輔大人,梁代有一妙筆畫家,名喚張僧繇。據傳此人極愛畫龍,曾於金陵安樂寺的寺壁之上畫了四條龍。眾人瞻仰,卻見蟠龍稜威而無目。張僧繇道,點之既飛去。眾人疑之,固請點之。俄頃,雷電破壁,二龍乘雲騰去。只餘未點睛的二龍留於寺牆之上。”見她好似說完了,皇上首輔沒有開口,倒是皇后娘娘耐不住詢了句:“你講的乃是畫龍點睛的故事,可這與你弄個無眼的蟠龍獻與聖上又有何干系?”說到這兒,肖皇后似有似無的譏笑一聲:“難不成蘇姑娘覺得自己的技藝堪比梁代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