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分明帶著拷問,她似是想要透過這件事,看穿他對蘇妁的心思有多少。如此背對著霜梅,陸鶴軒清越的嗓音中夾著幾絲哀婉:“霜梅姑娘的意思是讓小生帶著蘇姑娘走?”不自覺的笑了笑,霜梅沒料到這書呆子心思倒是細膩,一眼便看穿了她。“陸公子敢麼?”陸鶴軒篤定的點點頭:“敢。”“小生若是帶著蘇姑娘遠走高飛,便免了蘇老爺做這個棒打鴛鴦之人,屆時謝首輔便不至牽怒蘇家。”“那陸公子可知你將面對何等局面?”霜梅聲色靜緩。她卻聞得陸鶴軒的一聲嗤笑,既而是他風輕雲淡的一句:“大不了一死罷了。”望著陸鶴軒的背,聽他鎮定的說著生死,霜梅覺得他對待她的心,就如同對待一塊麵團兒,百般□□過後,再放到案板上狠狠摔打!可他偏偏又有萬般柔情,只可惜那些不是對她的。這時陸鶴軒淡笑著回過頭來,眸中隱著雲霧和水汽,但嘴角卻掛著欣然笑意,“霜梅姑娘忘記了,小生這條命,原本就是蘇姑娘的。”一咬下唇,大顆的眼淚撲簌滑下。霜梅哽咽著點點頭,口中含混道:“恩……我懂了……那陸公子跟我一起去見老爺吧……”說罷,霜梅率先出了屋,陸鶴軒則緊緊跟上。***偏堂內,蘇明堂手執著家法,將蘇妁的罪名一一說出,問她是否甘願受罰。蘇妁跪在地上,臉早已臊的如血一般紅,深深埋在地上,無顏抬起,飲泣吞聲,全部預設。桐氏不知情時還拼命的勸,可見女兒預設了,自己也不敢勸了。她知道,蘇明堂對大齊有多少衷,便對首輔有多少恨,那些皆是深入到骨髓裡的東西!“妁兒,你……你怎麼做得出……”桐氏淚眼婆娑的看著叩頭於地的蘇妁,又疼又恨,只皓齒緊緊咬著下唇。在蘇明堂與桐氏看來,謝正卿那種老狐狸怎麼可能對自家女兒動真情?不過就是因著蘇明堂曾效忠過慶懷王,便是如今脫離了也總是一心向著聖上,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回,謝正卿不過是換了一種折磨人的法子,不打不殺,而是專糟踐別人眼中最珍視的、最寶貴的!他把妁兒當成個玩物般,僅僅是為了打蘇家的臉……“不就是坐牢!十日也是坐,十年也是坐!誰要你自作主張,硬捧著蘇家的臉往別人靴底子上蹭!”與這話一同落下的,還有蘇明堂手裡的滕杖。背上吃了這一杖,蘇妁那荏弱的身子骨兒哪裡承受得住?哀叫一聲,人便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