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處得不錯吧?你哪裡去找這麼開心又有銀子拿的事呢?做什麼要急著辭工呢?還有,今日我來,本是有件事要派給你的。你若是事情辦好了,我準你一月的假去端州尋親。”
祁暮驚喜地抬頭:“什麼事?”
美人拿起茶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道:“我在雲陽的舊交,近日要尋一個功夫好些的女護衛送一名女證人及其侍女至雲城,我便推薦了你。你要做好了,不但那位大爺會有豐厚的賞金,我這兒也有重賞。工錢可以漲至八錢,再許你一個月的假,你看如何?”
還如何,簡直就是天上下金錢雨麼,祁暮忙不迭地答應了。照例給了一天時間先安置好家人,準備後日再出發。美人又囑咐道:“要護送的女子是朝庭一樁平反案的重要證人,因為需要貼身保護才要一個女護衛,他們另外也會派別的侍衛在外護送的。你只要將她平安地送入雲城,保證她不死,能說話便是完成任務了。”
轉身出門時,祁暮忽然站下了,她打量著談美人半晌不說話。談美人被她看得有些發毛,道:“這麼輕鬆的活你還要反悔啊?又出什麼夭蛾子?”
祁暮撓了撓頭,有些忐忑地問:“那個,呃,老闆,我就是想問……你是不是叫談子音?”她想拔心裡的這根草很久了。
美人忽風情萬種地笑道:“女孩子要搔首弄姿的話也不是你這樣撓頭的,我下次應該讓你也跟著月娘學學,別毀了我錦心樓的門面。”
祁暮道:“我又不是樓裡的姑娘,做什麼要學那姿態?”
“你不是姑娘麼?你不是錦心樓的人麼?”
祁暮憋氣:“那廚房燒火的三喜還是錦心樓的姑娘呢,你怎麼不讓她也學著點?”三喜一付大嗓門能震塌小樓。
美人點頭:“你說得也對,趕明兒我跟管事說說,讓那丫頭也學點。”
祁暮耐不住:“老闆,你究竟是不是談子音?”
美人左右手交迭坐端正道:“有你這麼挖老闆底的屬下的麼?還有,小暮啊,江湖禮儀不會麼?你至少應該問‘請問閣下是否是晶玉公子談子音’?”然後做出一副你這樣問了我才能答的樣子,拿著架子坐在椅子上等著。
祁暮無奈,只好問:“請問閣下是否就是晶玉公子談子音?”
美人這才笑嘻嘻地答道:“在下正是談子音,晶玉公子是江湖上的人抬愛了。”祁暮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墨玉公子怎麼會說此人“高潔”?
祁暮又不知死活地問道:“那麼你究竟是男是女?”
談美人依舊嘻笑:“商商,你說呢?”
祁暮老實道:“我覺得你是女子來著。”
椅子上的談美人倏地站了起來:“你仔細看看。你自己常打扮得不男不女便連是男是女也分不出了麼?”
祁暮果然仔細看了看,只覺得還是那麼美:“難道你是男的?你明明著裙。”
“你穿了男裝便是男的了麼?你見我象女的那般滿頭插那麼勞什子東西的麼?你見我戴耳環了麼?哦,你也沒戴。那你見我的身材象女子般了麼?”
祁暮只得又將“她”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美人雖盤了一個漂亮的髮式,卻只插了一根玉簪,沒有耳環沒有手鐲,而且美人身量雖高,卻真的是平的。自己以前大約都被他的容貌炫到,再沒注意到別的,心底裡一向覺得是女的了。再想想,他雖然喜歡穿紅著綠,卻從未穿過粉色。但她還是辯道:“那你好好一個男人,做什麼老要做女子裝束,又沒有人逼你。”
談子音自得一笑:“誰能逼我?但是我覺得女裝漂亮啊。追求漂亮有什麼錯。再說,我穿女裝是不是很美?”
祁暮點頭,就算你不穿女裝也比絕大部分女子美。又想起他剛才諷刺自己,不由暗暗道,原來你也不男不女。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就象解了一個千古之謎。
談子音忽然笑道:“也就你,小暮。江湖上見過我的人從來不敢直接問我是男是女。”
被他這麼一說,祁暮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有點沒腦子,你是很忌諱這個麼?”
談子音大笑:“我忌諱什麼?只是他們自己不敢問罷了。我後來便覺得穿女裝騙騙他們也很有趣。”
祁暮安排好了家裡,準備出發時,收到了沈千笑的來信。
信中說他大致有了祁暮親生父母的線索。十五年前的上巳節,南郡人辛靖在雲城雲湖附近的崇德街丟了二歲不到的女兒,曾在江湖上廣發貼子尋女,辛家雖非江湖人,卻與江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故而江湖人幫著找的也挺多,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