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又改變了她的命運。
梅柳又恢復了在人店鋪做幫工的日子,只是不敢再去辛家名下的鋪子,只得去了一家首飾店。沒想到半年後,她還是遇上了來此談生意,為夫人選飾品的辛老爺。辛靖見了她自是欣喜莫名,問道:“梅柳,你怎麼就這麼走了?辛家並未說要辭退你啊。”梅柳慚道:“我實在是沒臉呆在辛家了。”
辛靖道:“暮兒,我們一直還在找,我也說過了,這事不怪你和長信,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只是毓華她情緒越來越糟糕,一天下來幾乎說不了幾句話。我已接了梃兒和棟兒來京城,可就連他們到毓華跟前,她也沒有笑容。又時時流淚,該說的話我都說了,現在也不知如何勸解才好。你一向在她身邊,又體貼,我想還是你常去說說話還好一些。”
梅柳忐忑道:“我只怕夫人看見我又勾起傷心事。”
辛靖道:“哎,現在不管誰在她面前都能勾起傷心事。你至少還能跟她說說話。還有京城的辛府剛弄好不久,家裡人多事雜,也沒收拾好,南郡帶來的老人都在忙生意。老程一個人管不過來。你看你能不能回去幫忙做著。看著以往我們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就幫幫忙,還是回辛府吧。”
梅柳急道:“老爺這麼說,真是折殺梅柳了。梅柳的契約還在辛府,自是辛府的奴才。老爺不嫌棄梅柳,梅柳就感激不盡,怎麼還說幫忙呢。”
梅柳回去跟母親一說,母親忽道:“辛家需要人手嗎?那你將織雲也帶去吧。她反正是孀居,有個事情做著,也能養自己,若是再能遇上個好人,那下半輩子就算是有著落了。”
梅柳有些猶豫道:“這個,我還得問過老爺。可是織雲,她不是不太會做家務嗎?”
母親道:“可是她好歹還管過兩家鋪子,排程分理啥的應該還可以吧?”
梅柳問過辛靖,辛靖點頭道:“梅柳介紹的人應該不錯吧,你說她管過鋪子,管些府內用具排程應該不成問題吧。說不定還能在鋪子裡幫個忙。”於是他們走時候,也帶走了柳織雲。
柳織雲第一次見辛靖,便被他軒昂的氣度折服了。她那前夫,雖說也算是容貌英俊,但相比於辛靖,只能算是斯文與小家子氣。她曾在相公死後發誓,以後再嫁,就是做妾也要嫁入官家,求個安逸。眼前的辛靖,三十上下的年紀,雖說只是商人,看著卻是氣宇軒昂,又聽說辛家極為富足,又是世家,以後未必會一直行商。她的心便活了起來。
這一路上,她曲意接近辛靖,一路上的打點她都跟在一邊,細心安排,倒也做得妥妥貼貼,滴水不漏。原本這事都是辛靖的近侍做的,後來由梅柳幫著,又加上一個柳織雲,那侍從便樂得將事情推了出去。辛靖倒是對梅、柳兩人都很滿意,尤其是柳織雲,看起來嬌滴滴的,做起事來倒也挺能幹。便想著,以後,程伯倒是可以放些心思在新開的鋪子上了。
回了京城辛府,辛靖將府內的事務分給了梅柳和柳織雲兩人,程伯只管些帳務。但是蘇夫人果如辛靖所說,對梅柳十分依賴,常要梅柳陪在身邊,梅柳的重心便漸漸地移到內院,辛夫人的身上去了。
梅柳再見到辛夫人,被她的氣色嚇了一跳。她原本是個豐潤的婦人,如今那張飽滿的鵝蛋臉被削去了三分之一,下巴更是尖得能戳死人。那兩道煙眉原本都是舒展著的,而今,卻是死死地攢著,一天也不得開。梅柳心裡更愧疚了,又見得自己陪她後,她有了一些起色,便去跟辛靖說,她想此後專侍蘇夫人,再加上兩位小少爺。府內管家的事便交給了柳織雲。
柳織雲管家,果然還是很盡責的,府中大小事件,大到房屋裝飾小到僕從服色,她都一手管下來,府裡新進的僕從,也是先由她和程伯先初選了再讓蘇夫人看過,蘇夫人懨懨地,看了兩眼便道:“你看著辦吧,先試試看。”如果碰到大事,蘇夫人有精神了便來管一下,實在沒精神,便對柳織雲道:“去問老爺吧。”於是,柳織雲往沉吟閣跑的時候便多了。
辛靖雖說也是住在沉香居的,但柳織雲發現,他平常並不跟夫人住一起,而是住在西廂。兩人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齟齬,但夫人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白日裡辛靖要麼去鋪子裡,要麼就在沉吟閣。夫妻兩人相見,大部分是在飯時,但辛靖常要去應酬,所以現在一起吃飯的時間也少了。兩人在一起時,夫人的話很少,老爺會多說一些,但看夫人沒什麼反映,總有些沮喪。轉個話題也十分小心,只怕又引起夫人的淚水。有幾次,柳織雲看見辛靖出沉香居時,臉沉著,有些不耐,大約又是看夫人的臉色了。
在辛府呆時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