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願地應了。
彷彿他就在外面看著似的,祁暮一換好衣服,叢顥崐便踱了進來。祁暮低頭不看他,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柔聲問道:“昨日你如何也進了那衣櫥?”祁暮道:“峰哥中了毒,我只想取了雲寶去救他,聽說雲寶在信王身上,錦春園的姐妹們便幫我想了這麼個法子。”
叢顥崐道:“你倒是與月娘交好……”祁暮聽不出他話中的喜怒,只不作聲。半晌,她也問:“那你又如何在那裡?”叢顥崐道:“為了一張兵力佈置圖。”祁暮道:“你是換了個荷包麼?”叢顥崐道:“本來是想換,但知道那裡面還有那雲寶後,便轉了主意,看過圖又放回去了。”祁暮不解,但她更關心取到手的雲寶,便四處張望她付出沉重代價得來的那東西。見她張望,叢顥崐稍稍讓開了身子,祁暮看到床邊小几上正擱著那隻錦囊。她伸手取了過來,收進懷中。
小荷端進了早餐,祁暮並不推拒,默默地吃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沉悶。
莫奇在門外道:“爺,張先生在廳外候著,說是有事要商議。”
叢顥崐看看沉默不語的祁暮道:“暮兒就在書房裡等我,別走,我一會兒就回來,我還有話要說。”祁暮應了。
他走後,祁暮呆呆地想著昨夜之事。想來又是自己大意了,本來這青樓之中,姑娘的房內總會點著催情的迷香,月娘昨日格外著力,必又是用了額外的東西,自己忘了屏息,期間似乎還深呼吸了一回,如果不是蒙著面巾,估計都挨不到拾荷包便要發作。想到此,她又直敲自己的腦袋。
在房內待著也無聊,身上有些痠軟,她並不想到外面去走。只抽了書架上的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翻著。叢顥崐的書大多是政論類的,祁暮也沒興趣,翻翻便又放了回去,想要找本傳奇志怪類的書看看。好不容易在書架上尋到一本,卻是放在上層,都略有些積灰了。祁暮踮了腳去取,抽出來時又帶出一箇舊信封,飄落在地。她俯身去拾,卻發現那信皮似乎有點象北狄的宮庭用品。她拾起看了看,裡面只得一張紙,抽出來一看,卻讓她呆了一下,既而有些發抖。
她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卻又想留下來狠狠的責問叢顥崐。
叢顥崐回房的時候,就看到祁暮呆坐桌前,低著頭,他走過去抬起她的下頦,卻看到一張淚痕交錯的臉。他以為是因為昨夜的纏綿,心裡升起了幾分歉疚,上前摟住她道:“暮兒,昨夜之事也是無奈,我要是不這麼做,你會因經脈漲裂而死的。”
祁暮卻是用力掙脫了他,含淚道:“是你想要他死,是你想要他死,是不是?”
叢顥崐驚詫道:“暮兒,你說什麼,我要誰死?”
她忽然抽出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向他扔了一樣東西過來,道:“你都知道的,你什麼都知道的,還要裝!你早與祁岷商量好了,要他死的,對不對?”
叢顥崐撈到她扔過來的那東西,卻是封舊信。只是他一接到手裡看到那封皮,臉色有些微變。祁暮早已看到了他的表情,更是加深了自己的推測。
她站起身來,拿起她的慕雲,道:“你想要他死,我便偏要他活。他是我相公,一直都是。就算他死了,我也是祁夫人。”說罷,再不看他一眼,便衝出了房門。叢顥崐張嘴叫了一聲“暮兒……”卻不知如何可說下去。倒是原本站在書房門口的莫奇,此時追在祁暮身後叫道:“夫人,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祁暮卻不知是去得遠了還是根本不想聽解釋,再沒有回頭。
莫奇回身到房門口,看著臉色有些灰敗的叢顥崐道:“爺,你為何不攔住她?就這麼讓她走了。這事你本可以解釋,現在這樣一走,只怕她是再也不肯到您身邊了。您這一腔心血,便要付諸東流了麼?”
叢顥崐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道:“她的性子其實執拗,這會兒在激憤中,我跟她解釋她怎會聽得進去?我若跟她解釋,她必以為我是在掩飾,只怕更厭惡我。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吧。我堅信我們一定會再相遇的。”相遇,便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暮兒。
祁暮也不顧身上有傷,奔回各棧牽出綠驪,直奔玉蒼山而去。半晌便趕回了天青寨,寨子裡只鬱磊在。祁暮翻下馬便問他:“小閃可在?”鬱磊點頭,又呼哨招下了小閃,祁暮急急取出錦囊,倒出裡面的雲寶,卻有些傻眼了,裡面的物事色翠如玉,氣味清香,卻只有半顆鴿子蛋大小。從平整的劃面來看,是被人一分為二的,本來就只有半顆。
祁暮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將半顆雲寶與匆匆寫就的紙條一起密封進小竹管裡,牢牢地縛在小閃腳上,讓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