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猜到了烈火焚身,身子頓時僵硬如石。
李隆基緩緩躺下,怕驚動了她一般側躺在她的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捧在手中細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我行周公之禮之時,必是我掌握天下之日。”
他的尊重讓她的心暖意融融,她緩緩側躺與他面對面,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李隆基輕擁她入懷,貼著她的耳朵,溫柔的道:“給我唱首歌,好嗎?”
“唱什麼?”淼低低的問,享受著此刻的溫馨。
“你唱什麼都好,我都喜歡。”李隆基閉上眼睛,微微笑答。
“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緣。流著相同的血,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渺渺茫茫來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現,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好兒郎渾身是膽,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人生短短几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來呀來個美人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別放心頭。”
李隆基迷迷糊糊睡去時,唇邊噙著笑意喃喃:“愛江山,更愛美人。”看著淼沉沉睡去的睡顏,疼痛的心流過窩心的暖,他緊緊擁她入懷,緩緩閉上眼睛。
佈局
神龍三年三月庚子,吐蕃遣其大臣悉薰熱入貢。
吐蕃使團浩浩蕩蕩由長安城南明德門進入,穿過長長的朱雀大街,進入大明宮,中宗在明德殿內設國宴款待,一片歌舞昇平。悉薰熱代表吐蕃贊普為小王子善擦拉溫求婚,中宗欣然應允,將金城公主許之。吐蕃一行感念大唐皇帝隆恩,拜謝。
長安年間李隆基曾在大興宮南禁苑中以四敵十,打敗吐蕃馬毬隊,彰顯大唐國風。此次,吐蕃使者又在禁苑中大玩馬毬,陪同的依舊是臨淄王李隆基,為了與吐蕃使者保持友好,李隆基一直將比分持恆,不敢鋒芒太露,而吐蕃使者卻是步步進逼,分毫不讓。
最終,吐蕃使者在最後時刻以一分優勢險勝李隆基,可吐蕃使者卻個個癱軟在地,氣喘如牛。李隆基及隊員雖疲累,但依舊保持儀態,恭敬退下。
一身華貴藏袍的悉薰熱青色赭面,看不清容貌,可天狼星一般的眼睛狂傲的道:“看來臨淄王爺這些年疏於練習,以十對十竟慘敗,看來當日大勝之事定是言過其實了。殊不知我們吐蕃是馬上民族,馬上功夫可不是說說而已。”
李隆基坐於席間,恭謹的垂頭不語。
中宗的臉色卻不太好,吐蕃雖與大唐是姻親之幫,但吐蕃時常侵擾邊境,給唐王朝帶來極大的煩擾,雖然此刻又與吐蕃結下秦晉之好,不能剝了面子,又不能失了面子,情況極為微妙。一時在座皇親貴族無不面露難色。
“啟稟皇上,今日既是皇上嫁女的好日子,又怎能不讓女子小試身手,未皇上和金城公主助興呢?何況,吐蕃素來崇敬女子,女子也不輸於男兒,想必隨行的吐蕃女兒定是身手不凡。大唐文化興盛,豈又只是一項馬毬可比?我朝宮女平日素喜蹴鞠,不妨讓奴婢與吐蕃使者活動活動腿腳,可好?”一個身著翠霞裙的女子娉娉婷婷的走了出來,盈盈跪於階前,裙上交織的花紋如碧空紅霞一般的絢爛,如雲的髮絲挽成驚鵠髻,珠翠牙梳點綴其間,更加襯托女子清秀的的面容,廣眉間蘭花般的花鈿如嵌於眉間,柔化了那股英氣,顯得更加嬌媚可人。
皇親貴族無不震驚於跪於階前的女子,昔日總是一身男裝的慕容尚儀,一夕之間襦裙薄紗一身絲綢宮裝嬌俏動人,哪裡還有往日的冰冷沉默?
中宗臃腫的身子動了動,微眯著眼看著敏,道:“今日是朕為女兒許婚,光是些男兒擊毬,卻是冷落了金城。慕容尚儀此法深得朕意,只是不知吐蕃使者可願意下場一玩?”
悉薰熱上上下下打量了敏一番,冷笑道:“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既然有此雅興,下臣自當奉陪。”
他話音未落,一個俏生生的吐蕃少女早已站起,聲如黃鶯。“中原果然新鮮玩意甚多,我吐蕃女兒與男兒一樣,騎馬射箭樣樣不輸,既然男子比完了,當然該是女子比試比試了。”
敏衝中宗深深一拜,緩緩起身,盈盈迴轉,含笑望著少女道:“吐蕃女兒果然豪爽,不輸男兒。請使者稍作準備,不過有言在先,此次蹴鞠只為慶賀公主與吐蕃王子喜結良緣,也為公主姐姐悶,不當真的——”
少女柳眉倒豎,怒喝:“比試自然要分勝負,否則,又有何意義?你如此看不起我們吐蕃嗎?我們吐蕃女兒的足下功夫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