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冗長的沉默,空曠的地牢裡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水月從白墨羽身後走出來,盤坐在牢房內的男子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身形消瘦的厲害,臉在微弱的火光下折射出如地面一般的慘白。
誰也沒有繼續開口,半響後那個男子漸漸睜開眼,水月微微一震,那雙眼睛跟自己第一次見到綠水時的那雙眼一樣,雖然他眼裡沒有當初綠水的那種神采,但那種都有的‘媚’一眼即可以分辨。
他看到水月似乎也怔了一瞬,卻立即恢復了平常。
“倒是第一次見你帶女人來這裡。”
他沒有急著回答白墨羽的話倒是說了這麼莫名的一句話,半響後才緩緩說道:“綠家如今怕是一步步掉入了你早已經算計好的陷阱,我如今又怎麼可能還有那種奢求。”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白墨羽居高臨下看著他,微勾的唇角漾出的不是暖意而是徹骨的寒。
“原是綠家對不起你……”他似乎是嘆了口氣,抬起眼望著頭頂好像隨時會熄滅的火光,眼裡的朦朧的光波跟那火光一樣。
白墨羽一挑眉,對他的這話倒是有些意外,從抓住他到現在已經也有八年,卻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似是服軟的話。
水月也有些意外,意外的不是他的話,而是這個人,本以為他會視白墨羽為生死大敵,他卻坐在這裡泰然自若,十分從容,雖然憔悴,可眼裡並沒有怨恨,像是認命了……也像是看破了紅塵……
“綠水應該也有她這麼大了。”
正在水月思索之際,突然聽到朝著自己說的話不由一愣,抬起眼,發現這個中年男人也正在打量著自己。
“比她漂亮嗎?”
這句話似乎又是跟白墨羽說的……
白墨羽倒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而是深深的看了眼水月。
“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是嗎?”他苦笑了一聲,臉色複雜,“只怕是綠兒從來就沒有入過你的眼。”牆壁上的火光星子跳了一下,映在他臉上昏黃的光芒也扭曲起來,他臉上慢慢浮現出痛苦與自責,“是我們害了綠兒。”
“有因才有果。”白墨羽冷冷吐出這麼一句。
他聽著渾身微微一怔,雙手捂著臉顫抖起來,“好一個有因才有果,好一個有因才有果。”他突地站起身,走到牢邊直直的看著白墨羽,憔悴的眼裡迸出堅毅的光芒。
“被你困在這裡八年,我怨過,恨過,我自知現在已經沒有翻身之地,不管是我還是綠家,終究會在你手裡走上絕路,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跟你說完了,你……你……放過綠水,給她一條活路……”
白墨羽微揚起下巴,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綠家當初和奴良家那麼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靈角厥,可當初卻沒有得到,那時候靈角厥怎麼會消失?”
幽暗詭異的暗紅色火光從他消瘦的下巴劃過,泛著寒芒,牢籠裡那人眯了眯眼往後退了一步,“我說了你是不是會放過綠水。”
白墨羽仍舊沒有回答,只是望著他,等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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