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輕笑了一聲，在遼闊的廳內盪開，銀鈴似的，輕快極了。

漸漸抬起的眼眸裡，清澈的好像能看到底，閃爍著的光彩如星辰，裡面蘊藏著的不是星空，而是愈見清晰的信念與堅定。

此刻心裡止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也不是膽顫，而是一把正錚錚作響想要出鞘的利劍，其中的冷芒甚至折射到了眼底裡，體內的血液似乎都在呼號著，皆是想要附和。

白墨羽挑眉有些不解，他自然不知道，剛剛面前這個女人此時心裡百轉千回想了多少，決定了多少。

水月唇邊生出一抹笑意，連著眼底的溫柔，齊齊撞進了白墨羽最柔軟的地方，他正要開口，水月抬起手，兩人的指尖相觸，兩雙皆是帶著寒意的手指漸漸交纏在一起，十指緊扣……

水月的笑容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兩步走上前與他並肩。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不管你是修羅還是魔鬼，這條路就算是紅蓮地獄，就算惡鬼遍地，也無法在阻擋我們兩人，只為兩人揹負的仇恨，只為你那一句浪跡天涯……

白墨羽的呼吸一滯，剛剛似乎有什麼自己看不到的東西融合了起來，似乎，真的再也剪不開了，感受著手心軟綿的溫熱好像領悟了到了什麼，微張開口的又抿了起來，笑意順著眼角眉梢如春意盪開。

江一塵看著兩人的背影，臉上掠過一抹分不清是釋然還是嘆息的表情，這條路註定不好走，你終究還是決定了下來嗎？

他眼底的黯然如天際流星般劃過，等抬起頭時已經是那個面無表情的冷漠殺手，可心底裡已經發芽的東西卻已經掐不斷了……

各自有各自的守護，誰護了誰，誰愛著誰，誰飛蛾撲火，誰為誰不顧一切，這些又有誰能扯得清楚。

身在其中，越陷越深，輸的不過是甘願二字……

一抹長長沒有聲音的嘆息在夾雜著血腥味道的地牢裡呻吟著久久不散，這個夜晚改變了太多，明天的天照常會明，只是‘天’卻要變了。

拐過三道彎，一排階梯伸向了更深處的地底，綠家的二把手想必就在那黑洞洞的某處。

三人正要下去水月卻頓住了腳步，因為，看到了一個人……

“你……”

她走向左手邊的一間暗牢，看著被掉鐵鏈吊住的女人挑了挑眉，臉上沒有喜怒哀樂。

一陣咯咯的磨牙聲在空蕩的牢房內分外清晰，本來沒有生氣的臉忽然兇狠起來，眼內閃爍著的芒色放佛要吃人。

“她已經無法開口了。”江一塵在一旁低聲說道。

水月點了點頭，深深的望了眼，微揚起下巴從口中冷冷迸出，“落秋……”聲音並不高，但在靜逸的牢房內卻如平地一道雷。

鐵鏈嘩啦一聲，其中的人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像是要癲狂起來，等大雙眼滿目血紅，目眥欲裂，從喉嚨裡發出喀喀難聽的聲響，似乎在訴說著不甘。

水月挑起唇，冷冷道，“成王敗寇，一切的勝負現在還不過只是個開始，你應該好好看著，看著——綠家如何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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