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一塵答應她會去靈隱村看看秀娥,她每天都期盼著他早點回來,不知道吳嬸跟吳叔的身體是不是還健朗,不知道…秀娥有沒有清醒一點,她有時候想著,秀娥一直那麼瘋瘋癲癲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對她來說或許清醒的活著才是一種折磨…
看著她臉上期盼的模樣江一塵微微撇過頭有些不忍,他沒有辦法說出會讓她失望的話。
“你說啊!”見他不做聲,水月著急的催促著。
他猶豫了片刻從懷裡掏出之前水月交給他的耳環跟髮簪,好似是嘆了口氣,“這些,她都用不上了。”
水月眼角一跳,臉上強牽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說的什麼意思?為什麼用不上了?是不是她受的傷還沒好,大夫怎麼說?你有跟她說我很想她嗎?她有沒有好好聽話,有沒有好好吃飯,是瘦了還是胖了……”
水月臉上掛著笑容不停的絮絮叨叨的說著,可大顆大顆的眼淚卻從眼角不停的滑落,她拉住江一塵的衣袖,“你說啊,你說啊,她現在怎麼樣?為什麼這些東西她會用不上…她那麼愛打扮,又怎麼會用不上..”
江一塵雙眉一擰緊緊的握著手裡泛著涼意的髮簪,他伸出手擦去水月眼角的淚水,“她走的很安詳,臨走的時候讓你好好活下去。”
“是秀娥讓你這麼逗我的嗎?是不是她的傷已經好了?”水月眼裡掛著淚水哈哈笑著,微微顫抖著的身體卻出賣了她強裝出來的鎮定。
“一個月前,秀娥為了撿東西掉進河裡,之後一直高熱不退,反反覆覆半個月之後不治身亡.”縱使不忍心,他還是說了出來,他不想瞞她,痛過了或許就好了,可怕的是一直活在玻璃構築的夢裡。
雖然已經猜到但水月卻無法接受,淚水在臉上肆意蔓延,她弓著腰死死的捂著嘴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過往的一幕幕歡聲笑語在腦海中回放,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好像一盞盞燭火熄滅,她保護不了李小剩,現在就連秀娥也離開,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嗎?懲罰她沒有儘快找出兇手嗎?
她張了張口,心裡有無數問題,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眼淚無聲的流淌,她垂下頭抵在江一塵肩頭,喉嚨裡傳出斷斷續續的嗚咽,心很痛很痛,為什麼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卻無能為力…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還活著……
淚水打溼了江一塵胸前的衣衫浸潤到面板上,溫熱的淚水被寒風一吹,好像把冷意送進了心底,他伸出手輕輕摟著水月,眼中一向的冷意溶解了幾分多出了幾分心疼。
風依舊呼嘯著,低泣聲夾雜在風裡,寒冷的空氣好像哀涼了起來,江一塵垂著眼簾抱著她,縱使心裡有千言萬語,他卻無法說出半句,命運的輪盤早已經轉動,他想改寫一切,卻無力更改,傷害她的,他早已經成了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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