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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無大小,生意場中,理應如此,何得謂之冒犯?但你是土著的人氏,方才趙壯士所說這個地名,你可知道麼?”陸長波細想不出來,說道:“大人要知這地段,除非移文到各處府州縣,將府縣誌檢視,或者可知。不然這偌大的山東省,從何處訪問?”此時天已黑暗,小官掌上燈來,馬榮道:“大人現在也不必久坐了,沿途受了風霜,也該安歐安歇,既有趙萬全同小人在此,還怕日後這案不破麼?我看喬太在寓內,也是望得心焦,不如前去店中吃了晚飯,大眾計議個章程,以便分頭辦事。或者張老闆知道齊團菜地名,也未可知。”狄公見他說得在理,當即起身,向趙萬全說道:“壯士且至敝寓,共飲一杯,以使彼此談論。”趙三也不推辭,當時也就起身一同出了陸長波家的門,來至張六房店內。

蔣忠就將狄公前來訪案的話,向張六說明,大眾直嚇得鼓舌搖唇,說道:“我等在寨內,聽往來人說,昌平縣狄太爺,是個好官,真是名不虛傳。由彼處到此,也有數百里路程,居然不辭勞苦,前來訪案,實不愧民之父母了。”當時也就入裡面,復又叩頭已畢。當晚備了酒餚,眾人也不分什麼主僕,上下一齊人席飲酒。喬太見趙萬全幫同捉案,更是歡喜非常,向著狄公道:“大人在上,雖得了一位壯士,依小人愚見,還是明早一同回去,暗暗的訪問這地方,方可有益於事。若要在此地,將人緝獲,恐暫時未必如願。就此一來,這案內正是人人知道,若再耽擱數日,南北往來的客商,傳到別處,露了捉拿要犯的風聲,反而令他得信。而且畢順家那案,不知訪緝得如何。那人膽量又小,即使有了事件,一人也未必能動手,豈不是顧此失彼?不如回去,兩件事皆可兼顧得到。”狄公也以為然,當時上了幾件美餚,撒去殘杯,大眾安歇,一宿無話。

次日一早馬榮先起身,僱上車輛,然後進來將狄公喊醒。梳洗已畢,用過早點,給了房飯錢,與趙三喬太一路出了客店,別了蔣忠張六等人,坐了車頭。只聽鞭響一聲,催動馬匹,拖著車子,直奔小路而去。在路非止一日,闖關過寨,一路打聽,皆不知齊團菜究意是何地名。到了第五日上,已到昌平城下,狄公到城外就將車價給過,命喬太、馬榮揹著包裹,先到衙門報信,自己同趙萬全,慢慢的信步來至城內。到了本衙裡面,先到書院坐下,命人到捕廳內送信,頓時過來回明瞭公事,將印卷交還。狄公敷衍了幾句,然後告辭出去。這裡家人送進茶水,替狄公拂去灰塵。淨面已畢,隨口道:“洪亮、陶幹自大人去後,已回來過兩次,說何愷連日十分嚴查,所有那些管下姓徐的戶口,皆是當地良民,無什麼形跡可疑地方,因此不敢亂拿。每日早晚,他二人又在巷口,晝夜巡查,但是唐氏一人出入,不時在家還啼哭叫罵。昨日陶幹回衙,問大人可曾回來,若回來時節,務必將周氏交保釋回,方好見她的動靜。若這樣,實尋不出。”狄公點點頭,當下傳命大堂伺候。當時門役一聲高喚,所有書差皂役各自前來伺候。不多一回,狄公穿了冠帶,暖閣門開,一聲威武,狄公當中坐下。書辦將連日的案卷捧上,狄公手披目誦,約有頓飯時節,已將連日的公事辦清,然後標了監籤,命值日差將周氏帶堂訊問,兩邊齊聲答應,早將監牌接下。轉眼之間,已將周氏帶至堂上。狄公還未開口,先聽淫婦問道:“你這狗官,請我出監為何,莫非上憲來了文書,將汝革職麼?你且將公事從頭至尾,念與我聽,好令堂下百姓,知道個無辜受屈,不能誣害好人。”狄公道:“你這賤貨,休要逞言,本縣自己請處,此件不關你事。是否革職,隨後自有人知曉,只因你婆婆在家痛哭,無人服侍。免不得一人受苦,因此提汝出來,交保釋去,好好服侍翁姑。日後將正犯緝獲,那時再捕提到案,彼此辦個清白。”周氏不等他說完,乃道:“太爺如此恩典,小婦人豈不情願。但是我丈夫死後,遭那苦楚,至今兇手未獲,又驗不出傷來,這謀害二字,小婦人實擔受不起。若這樣含糊了事,個個人皆可冤枉人了,橫豎也不遵王法。若說我婆婆在家,疼苦兒子死後驗屍,媳婦又身在牢獄,豈有不哭之理!這總是生來命苦,遇見了你狗官,尋出這無中生有的事來。前日小婦人坐在家中,太爺一定命公差將我提了,行刑拷問,此時小婦人安心在案,專等上完來文,太爺又無故放我回去。這事非小婦人抗命,但一日此案不結,一日不能回家!不但這謀害性命難忍,恐我丈夫也不甘心,還求太爺將我收監罷。”狄公聽她一派言詞,說得半晌無言,還是馬榮在旁答道:“你這婦人,何不知好歹,可知大爺居官,為代我百姓伸冤理枉,你這案雖未判白,太爺也自行請處了,難道這公事還謊你不成?兇手也是要緝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