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呢?協會和獵人組織都有驅魔師,還有……我想問問,你說的‘計算’是個比喻,還是數學意義上的計算?”
“怎麼?你懂怎麼算嗎?”麗薩問。
“我不懂,但是,”卡蘿琳指指紙張上頗似幾何圖形和各類公式的東西,“如果它也是數學意義上的‘計算’,那麼——我們為什麼不找人編個程式來算呢?比你用鉛筆快。”
她說完,另外三個人都一臉驚愕,彷彿來自十三世紀的人看著唯一的現代人。
……
當克拉斯回到西灣市後,協會的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出於習慣,艾麗卡想去擁抱他,踏出一步後她才想起他是魔鬼,於是又停在原地。
他們站在廢墟不遠處的簡易房裡,別說隔離室,這裡連個浴室也沒有了。驅魔師們擔憂地低聲商量魔鬼的事,並不時謹慎地看向克拉斯。
“不用這麼緊張,”克拉斯笑笑,“不管你們接受與否,我都會在這裡幫忙,你們無法驅逐我,也無法戰勝我。所以別緊張了,你們也只能暫時忍受我。”
約翰貼在他耳邊:“你的語氣太恐怖了。”
“這是事實,”克拉斯說,“現在情況特殊,我不會像以前那樣毫不反抗地被關起來。不要對我過度關注,這隻會浪費時間而已。”
“原來你就是克拉斯!”卡爾躲在幾個獵人身後,又緊張又興奮地喊,“我聽說過你,你是……”
克拉斯被一群獵人緊張兮兮地瞪著,對卡爾苦笑著揮揮手。
他以為卡爾想說“你是毀掉整座大廈的人”或“幽暗生物”之類,誰知道,卡爾組織了一下措辭,說:
“你是那個……幫我媽媽解決了中學就讀問題的人!”
“你媽媽?”
“血族母親,”卡爾說,“她的外表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其實已經幾百歲了。是你全程跟進她的合法證件問題的,我聽她說起過你,約翰也經常提起你。”
“我記得她……”克拉斯點點頭。那位頂著少女面孔的血族女性要辦理入學證件,還要避開各種身體檢查。當時是克拉斯負責幫助她的,大概發生在阿特伍德老宅事件之後的幾周。
傑爾教官把卡爾推到後面去,走向克拉斯。他遲疑地伸出手,最終把手放在了克拉斯肩上。
他皺起眉:“剛才,我聽麗薩說……”
克拉斯明白他想問什麼:“是的。黑月家曾埋葬的魔鬼,和我的真名是一樣的。”
“你怎麼看?”
克拉斯搖搖頭:“還能怎麼看?我本來就不是力量完整的‘幽暗生物’。剛才,我們在黑月家也發現了逐漸滲出牢籠的‘魔鬼碎片’,但那些東西比我弱很多……”
周圍的人都一聲不吭,靜靜地聽他說。克拉斯笑道:“呃,太怪異了,我在自己說自己有多可怕。不過,這是事實,我比現在那些藉助屍體活動的、沒有自主意識的碎片強很多。我不是魔鬼無意殘留的碎片,而是被當年的施法者人為留下的。”
“誰會幹這種事……”驅魔師中有人嘟囔。
“誰知道呢?”麗薩說。她在角落裡靠牆坐著,把膝蓋當桌子,還在繼續翻譯和演算,“對現在的人來說,那都是遙遠的歷史了。畢竟現在我也不能理祖先是怎麼想的,竟然用魔鬼獻祭。”
她搖搖手裡的卷軸匣——夏洛特帶著的那個,並把它扔給了克拉斯。
克拉斯對她點點頭,決定說出他們回城時在車上討論出的結果。
“這是奧術秘盟巫師持有的古卷軸,”克拉斯拿出羊皮卷,展示給協會的同僚,“上面有兩種語言,奧術文字、巫師暗語。不止如此,這上面還有祭品魔鬼的本名。簡單來說,它是一份契約書。”
幾位施法者都不禁發出驚呼,顯然,聽到這裡,他們也隱約猜到了卷軸的作用。
克拉斯繼續說:“古魔法的特徵是組合、操控,而巫術的特徵是犧牲。與魔鬼訂約是犧牲的一種,巫師獻上某種東西,換得魔鬼的服務……”
“等等,這不太對,”洛山達抬起手,他讓氣氛變得像在上課,“在很久以前,深淵種惡魔也和魔鬼訂約過。做法應該是,在召喚時呼喚魔鬼的本名,而契約書寫的是發起人名字——比如人類一方的。魔鬼不簽名。”
“當然是這樣,”克拉斯說,“所以,奧術秘盟的契約書是一份作過弊的、陰險的合同。而且,這份契約書已經使用過了,也就是說,在很遙遠的過去,巫師控制過這個魔鬼。後來,隨著獵巫運動,施法者與超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