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分居了。
林處長有一個二十二歲的男孩,先天性癲癇,生活不能自理,長年依靠保姆照顧。
命運多舛。
命運多舛的女人大多心態不健康,心態不健康的女人要麼讓自己遭殃,要麼讓身邊的人遭殃。
劉副處長可不是這樣,他不僅身體棒,心態也平和樂觀。
劉副處長是個好人,長得帥,名牌大學碩士畢業;媳婦也好,大學時的同桌,溫順漂亮;女兒更好,連跳兩級上了初中,在班級還是排名第一。
他太好了。人品好,人緣好,日子也過得好。好得過了頭,好得讓心理不健康的人看見他就來氣,就找茬兒,就怒不可遏。
林處長和劉副處長矛盾的根源就這麼簡單。但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和,手下的人就難做了。
楊革文和其他三個人就像拔河繩中間的那朵大紅花,就像天平上的砝碼,就像站在十字路口的迷路人。
一直以來,林處長處於牛市,劉副處長處於熊市。
決定這一局面的是老馬。老馬轉業兵出身,深諳“官兒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他不管誰好誰不好,他只知道正處級比副處級說了算,正處級幹部晉升到廳級幹部比副處級要快得多。不只是老馬,連老馬的媳婦也深知這個道理。
老馬的家和林處長的家門對門,老馬的媳婦賈翠娥下崗之後經常去照顧林處長的傻兒子,就像林處長忠實的老管家。
“擒賊先擒王,”老馬誇讚媳婦說,“兒子就是林處長的王,你這麼做絕對符合古人打仗的兵法!” (140625)
日期: 03/13/06 21:36
革文的到來破壞了老馬精心維護的大局。
革文也是大紅花,革文也是砝碼,也是迷路人,但他堅持著自己的死理兒,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而且,一堅持就是好幾年。
官場的爾虞我詐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像海洋世界,水下你死我活,水上風平浪靜。儘管
暗地裡較勁比明著競爭要累得多,但人人樂此不疲。
沒辦法。古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革文從不和兩個處長套近乎,從不參加兩個處長單獨設定的飯局,從沒有登過兩個處長的家門。他的堅持還表現在堅持不懈地做好本職工作,堅持不懈地堅持自己的真理。
革文的堅持惹惱了林處長,弄蒙了老馬,震撼了劉副處長,嚇壞了小許。
前幾天,處裡召開了一年一度的年終評定會。同前兩次一樣,林處長在會議一開始,就苦口婆心地勸誘大家為劉副處長提“建議”。
老馬積極響應林處長的號召,第一個舉手發言。
在說話前,他先呷了一大口茶,這口茶水像塊石頭一樣咕咚掉進老馬的肚子裡,如同給老馬吃了一粒定心丸。然後,老馬擺出語重心長的樣子:“我先說兩句,劉處長人品純正,為人正直,大家有目共睹嘛……”
革文看著老馬,老馬多像一個一輩子只演一齣戲的老演員呀!連動作和臺詞都同前兩次的演出一模一樣。
不過,老馬有老馬的準則。他是個聽話的演員,他寧可不聽自己的,也不能不聽導演的。
“但是——”如革文所料,老馬果然說“但是”了,“但是,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劉處長作為一個副處級領導,我認為——”
老馬又呷了一口茶,這口茶水進肚之後,引出老馬一陣深長的回味:“我個人認為啊,不一定說得對啊,說得不對劉處長可別有想法啊……”
革文不動聲色地看著老馬的表演,在心裡罵:我操你媽。
劉處長也不動聲色地看著老馬,革文想,劉處長也一定在心裡操他媽呢。
“我認為啊,劉處長作為一個處級領導,辦事有一些拖沓,組織協調能力有一些欠缺,總的說來就是魄力有一些缺乏,我就聽其他處室的人議論過他,議論什麼呢……”
老馬又呷了一口茶,吱溜吱溜,像是舌頭被燙了似的。
還沒等革文再罵操你媽,劉處長霍地站了起來。
革文的第一個反應是,如果劉處長揍老馬,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
誰想到,劉處長只是笑笑說:“馬當先同志,請你休息一會兒再說。”
劉處長起來得太突然了,不只是老馬的臉嚇變了色,連林處長和小許也嚇了一跳。
劉處長望了望這幾個被他嚇壞了的人,笑了。他笑著往門口指了指:“我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