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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到這個清晨將會和以前許許多多的清晨毫無兩樣,於是決定還是像以前那樣把大便的問題留到單位去解決。

在小理成為楊家的媳婦之前,楊金山有個習慣——上廁所時不開燈,而是開門。他嫌點燈費電,摸黑又不舒服,所以想出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理過門後,他一時改不了,小理只好盡力迴避。

一次,楊金山拉肚子,家裡就整整臭了一天。兒子楊革文實在忍不住了,就說:“爸,以後開燈吧,也好把門關上。”

楊金山不好意思了,有些尷尬地說:“好好好,以後點燈,順便看看報紙,也不算浪費。”

於是,就有了每天曆時半個小時的雷打不動的“晨讀”。 (140625)

日期: 03/13/06 21:15

為了增大房屋的面積,北方人都習慣於把陽臺用鋁合金玻璃窗封閉起來,然後在那湖藍色的玻璃的一角割一個圓窟窿,插上排油煙機的塑膠管子。於是,陽臺就成了廚房,廚房就升格為餐廳。

一扇門窗把餐廳和陽臺隔成兩個世界。

陽臺冷得像冰窖,一踏上陽臺的地面,小理就哆嗦了一下。鋁合金玻璃窗上結著厚厚的霜,小理用指甲劃了幾下也沒劃到底兒。她的心充滿了擔憂,這麼冷的天,女兒又那麼上火,內火外寒,該不會生病吧。

思想一溜號,蛋也煎煳了。她把兩個稍好一點兒的放進公婆的碗裡,自己把那個發黑的三口兩口吞進肚裡。她不能讓他們看見這個黑乎乎的荷包蛋,這個小小的荷包蛋會引出公婆鴕鳥蛋那麼大的感慨。他們會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上一眼,然後做出忍耐的表情,什麼也不說。

與革文結婚五年了,小理對這個家的大事小情積累了不少的經驗,這些經驗決不是成見,也不是主觀臆斷,是事實──令小理由莫名其妙到習以為常,令小理沉重不堪又無法更改的事實。

每當小理運用這些經驗的時候,她的心就無限酸楚,彷彿看到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正在被這些毫無意義的經驗一點一點地腐蝕吞噬。

廁所終於傳出水箱的轟隆聲,公公出來了。

小理進屋拉出女兒。“有臭嗎?”小理問女兒。她怕女兒在幼兒園有了大便,卻不敢跟老師說。

“沒、沒、沒有。”女兒劈著兩條小腿蹲在便池上,邊尿邊回答。她還在委屈地抽搭著,像是寒冬中棲息在房簷上的一隻可憐的小鳥。

小理緩緩地蹲下來,擁了擁女兒小小的身體,“陶陶,老師說你一吃飯就吐,肚子裡沒食兒,怎麼能有呢?”

一提“老師”兩個字,女兒的眼睛立刻噙滿了淚水。

小理連忙學著鞠萍阿姨講故事的語氣,迅速轉移了話題:“寶寶你快告訴媽媽,白雪公主為什麼要吃那個毒蘋果呀?”

陶陶果然中計,苦思冥想了一會兒說:“饞唄。”

小理笑了,她親著女兒淚痕未乾的小臉,心碎了似的疼。

早晨就像打衝鋒,無論動作怎麼快,時間還是不夠用,小理不時地抬頭看鐘,緊張得像等待火箭發射的科學家。

她飛快地把公婆的碗筷收拾好,又胡亂地洗了把臉。然後,進行清晨的最後一道程式——送女兒上幼兒園。

外面飄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天氣預報說,今天將降下入冬以來的第五場大雪。

儘管市政府一再號召市民們為根治本市路面的“白雪病”多出些力,但在成災的暴雪面前,人的力量還是顯得太小了。除雪處的凹陷與積雪處的凸起交錯在一起,形成一道一道的冰稜,每個行人走在上面都是心驚膽戰,稍不留神就是一個大跟頭。機動車、腳踏車也放慢了速度,蝸牛般無奈地爬著。

大雪像一床厚實的棉被窒息了這個世界,傳入耳膜的一切聲音都夢幻般地失去了往日的尖利,變得低低的,悶悶的。

小理仰頭望望灰色的天空,迷濛一片,廣袤無邊,像魔怪的大嘴,要把人吸進去。有那麼一個瞬間,小理迷失在天地之間。

小理嘆了口氣,對仍然哭哭啼啼的女兒說:“今天媽帶你坐小轎車上幼兒園,好不好?”

女兒展顏笑了。可是川流不息的計程車卻沒有一輛是空的,小理只好揹著女兒往幼兒園走。平日裡,小理總為女兒身高體重不達標而發愁,可現在,女兒在她背上似有千鈞之重。

走走停停,一溜一滑,終於到了幼兒園。

兩個老師早在門口迎候了。小理蹲下身想給陶陶脫衣服。年紀大一些的牛老師一把抱起陶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