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多有不便,這才坐在屏風之內。
那屏風之內的人想是早就來了,沒過多久,便用完餐出來,共有四人,前邊兩個應該是一對夫妻,衣著華貴,後面跟著的兩個作丫鬟打扮,捧著痰盂毛巾,這排場一看就知是大富大貴人家。京城富貴人家多如繁星,寶玉隨意看了一眼,也沒再多留意,轉過頭來,便對冷二郎道:“獨飲無趣,我們來碰幾杯。”冷二郎笑著舉杯,和寶玉碰了碰,隨即一飲而盡。
寶玉笑了笑,亦舉杯至嘴邊,卻忽聽“咦”的一聲,有一熟悉的男子聲音道:“這不正是賈二爺?”
寶玉便將酒杯放下,轉頭望去,卻原來是那屏風裡出來的公子,正扶著他的夫人,大喜過望的走過來。寶玉細細一看,卻原來認得,正是皇宮侍衛同僚王星,他今日並未穿侍衛服,只是一身錦緞長袍,倒一時沒認出來。
“啊,王大哥,巧遇,巧遇啊”賈寶玉忙站起來拱手道。
王星忙鬆開扶著他夫人的手,回禮道:“方才聽見外面的聲音耳熟,不想出來一看,卻當真是賈二爺,正是巧了,二爺在這裡會朋友?”說著,便指了指冷二郎。
寶玉道:“正是。這位是在下好友柳湘蓮,人稱冷二郎。”
王家乃京城大族,王星的二叔王魁更是官拜少傅,乃是從一品,其富貴比之賈府只在伯仲之間,其實權比之賈府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向在朝中自成一黨,並不懼怕範源一黨。而後王家與京城另外一豪門胡家結親,王星娶了文昌侯胡盼之女胡豐茹,其勢力便更加大了。如果王家再與賈家結盟,同進同退,甚至和範源在朝堂上分庭抗禮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在太妃生辰宴之後,王星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結交賈寶玉。
借這次巧遇機會,王星自然要表現得格外熱情,在賈寶玉介紹了冷二郎之後,他忙將自己的夫人拉過來,介紹道:“內子胡氏。”
在這個時代,向朋友介紹自己的夫人,那可是把對方當自己人來看的意思了,賈寶玉頗為吃驚,執禮甚恭,忙稱呼“嫂夫人”。
兩邊各自行了禮,賈寶玉和王星的關係立馬就拉近了許多,又談了幾句閒話,王星拱手道:“今日攜家眷在此,多有不便,改日在下做東,定要與賈二爺一醉方休。”
賈寶玉忙笑著答應,王星這才心滿意足扶著夫人,帶著丫鬟下了樓去,上了樓外停著的一輛豪華馬車,疾馳而去。
賈寶玉隔窗而望,直到王星已經去得遠了,才喃喃道:“王家和胡家乃京城大族,若是能拉攏過來,倒是可以和範源鬥上一鬥。”
冷二郎性情極冷,如今除了聽賈二爺的吩咐做事,恐怕其他事再也不關心了,賈寶玉對他說這些倒像在對牛彈琴,冷二郎根本不與理會,只是一直盯著賈寶玉手上的酒杯。卻原來方才二人碰杯,冷二郎把酒喝了,寶玉可還未喝,冷二郎可不想被賈二爺給混了過去。
賈寶玉搖頭笑了笑,便把酒舉起,一飲而盡,冷二郎這才露出笑容,但無論賈寶玉怎麼看,都覺得這笑容讓人冷的慌。
賈寶玉和冷二郎又飲了幾杯,只聽腳步聲響,卻是賈芸上來,向二爺打千兒行禮。寶玉問:“薛蟠那廝呢?”
賈芸指了指樓梯口,卻正是薛蟠那廝畏畏縮縮的挪著小步子上來,那扭捏的樣子,竟如一個大姑娘似的。原來薛蟠偷黛玉的詩,賈寶玉雖然答應了寶姐姐不與深究,卻也好好教訓了他一番,把他綁在一個黑屋子裡關了幾天,飽受精神摧殘,差點就弄成了神經衰弱,經過多日修養這才稍微恢復了一些正常。這事卻是冷二郎派了黑手黨做的,薛蟠平時就經常夜不歸宿,是以在外面關了幾天,薛姨媽、薛寶釵也沒有察覺,薛蟠雖然自己也不知是誰做的,但他卻猜得到,如今見了賈二爺還不跟見了鬼一樣?如果不是賈芸找個藉口把自己拉了出來,後來又說二爺一定要見自己,薛蟠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主動來見賈二爺的。
賈寶玉見平時大大咧咧的薛蟠竟也有這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覺發笑,指了指旁邊的空位道:“哥哥來了,快坐吧。”
寶玉一臉人畜無害,分明是個十六七歲的俊朗少年,但在薛蟠看來卻比魔鬼還要恐怖,寶玉剛一開口,他就嚇得一哆嗦,忙擺手搖頭道:敢,在哥哥面前哪有我的位置,我只站著回話就行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薛霸王嗎?如果寶姐姐知道我把他收拾成了這個樣子,不知會不會責怪我。薛霸王變成什麼樣子賈寶玉自然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寶姐姐會如何看。
“叫你坐你就坐,你站著我坐著,難道要我仰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