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藍昭儀在皇宮裡,絕對算不上受寵的妃嬪,甚至可以說是被冷落了。被冷落,自然得到皇帝的封賞就少。雖然平時該有的用品並不缺,可也不過是些平常之物。除了進宮時,太后賞了一次以外,再也沒有過進項。
偏偏我這個人,對珠光寶氣最提不起興趣,根本沒在意過是不是賞了東西。手裡有的也就是些進宮時從藍家帶來的首飾。小蓮和後宮裡的女人混久了,常看到有些宮女能拿到主子賞的珠寶玉器。皇宮裡的東西,即使是那些娘娘看不上的,也是非常好的。這就讓她羨慕無比。但這種事情,她自是不能對我說的,只有自己心裡悄悄的垂涎。就在昨天白天,她從浣衣局取了衣服往馨雅園走的時候,在一個僻靜的角落,撿到了一支翡翠嵌珠寶鎏金的簪子。那簪子讓她愛不釋手,她看了看四下無人,就自己揣了起來。可還沒走幾步,突然斜刺裡跑過一人,把她撞了一個跟頭,手裡拿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連才撿到的簪子也掉了出來。那個撞她的宮女,一把將她抓住,說那簪子是嚴淑妃的心愛之物,因有損害,派人拿到營造司去修的。結果不見了,原來是小蓮偷的,云云。
小蓮當然嚇得不清,使勁否認,可那宮女揪住她不放,還招來了些人做證,說要把她扭送官辦。這丫頭偷盜嬪妃的東西,罪過可不輕,小蓮把簪子還她,一疊聲的央求她不要聲張。那宮女看了看她,嘆口氣說:“唉,咱們當丫頭的也是可憐,天天做牛做馬也就算了。若是遇上個好主子,還能存些東西,等將來出了宮,也好給自己留些嫁妝。可要是命不好,那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一番話說到小蓮的傷心事,讓她也不由得感傷起來。
那宮女拍了拍她,又說:“都是給人當奴婢的,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不如這樣吧。我聽說你們娘娘最近得了一匹冰蠶綢,那可是價值連成啊!要是拿到宮外去,不知道能換多少銀子。你就去把那料子弄來,我有路子,可以拿到宮外去出手。不管得了多少,我們五五分帳,如何?”
小蓮本也不是貪心那些銀兩,只是她若不答應,那宮女就威脅說要上告此事。那簪子是在小蓮身上被發現的,這讓她百口莫辯,又擔心真被送到內務府,會給我惹禍,只得答應下來。
“你把宮裡的東西私販出去,就不怕惹禍嗎?要是被我發現了呢?”我無奈的問她。
“娘娘,從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以前太后賞的,都放在櫃子裡,再沒看過第二眼。所以奴婢想,娘娘肯定不會注意到料子沒了。而且,那個宮女說要給奴婢一匹相似的布料偷樑換柱。。。。。”說到這裡,她聲音變小,羞愧害怕的看了我一眼,停了停又說,“當時她就催著奴婢要,奴婢那個時候心慌意亂,根本沒想到會是陷害。結果就回了園子,拿了些衣服藉口要去洗,把那冰蠶綢裹在裡面帶了出來。。。。。”
我聽了,冷哼一聲。時間真是掐得好,白天把料子騙走,晚上就發難了,連讓小蓮反悔的時間都沒留。
正好最近這些日子,我的精神一直不好,夢中不斷出現的聲音,子軒滿含深意的話語,還要琢磨宮裡那些女人的明爭暗鬥,讓我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身邊出了什麼問題。
我纂緊了手裡的杯子,心裡忽然升出氣憤和失望的感覺,不是對小蓮,而是對自己。雖然從沒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但對於一直以來都是親自解決困難和問題,不能說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堅強,一點都不覺得自豪的。
從遍地橫屍的戰場,到禁衛森嚴的北遼軍營,從沒將我打敗過,反而頑強的一路走了過來,一個現代女性的自立自強也不過如是吧。可現在到了這皇宮裡,日子過舒坦了,卻連遭陷害、倍受打擊,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避無可避。難道真的是我不適合在這裡生存下去嗎?我不信!
把杯子往桌上一摜,“啪”的一聲,未喝完的水被甩了出來。跪在地上的小蓮,被那聲音嚇得身子又陡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小蓮,你既然如此出賣自己的主子,我也無話可說。碧玉春杏,你們把她領到內務府去,就說她手腳不乾淨,已經被我逐出園子了!”
話音才落,小蓮就嚎啕大哭起來,爬到我腳邊苦苦哀求。碧玉和春杏也嚇一跳,就要跪下給她求情。
我猛地站了起來寒著臉厲聲喝道:“你不要不識好歹,我沒打你已經是開了大恩了!”
又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兩人:“要造反嗎?你們還認不認我這個主子?”
她們倆互看了一眼,低聲齊道:“奴婢不敢。”
“那還不把她給我拉下去!難道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