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在他拉開副駕外的車門後,擦著他的襯衣前襟上車。車沒開多久,就上了高架橋,遠處樓群放出的光亮,好像被剪碎的星芒,在疾馳的車速下,閃閃爍爍。
“幾天前我在你公寓裡,姜穎悅來找過我。她說你手上有他們違法的證據,還說事情和遲京翊無關……”
顧惟野知道有人來訪,本以為來人是舒蓮,沒想到會是姜穎悅。
過了一會兒,他聲音如常地說,“在成都,我確實獲得了證據沒錯。他們打溫情牌找上你,無非是期待事情有萬全的解決辦法。你不用有包袱,如果真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獲刑的也只會是她一個人。”
“做錯的人受罰理所應當,我不是要為他們求情。我提這件事是想問你,”她僵硬地頓住話題,目光撒在他線條流暢、好看的側臉上,“姜穎悅說你很早就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這是真的嗎?”
“你就是為這個和我鬧彆扭,嗯?”他把車停在路邊,拉上手剎,終於有時間好好看她,在經過這麼一件糟心的事後,“還是覺得自己被我利用了?”
“我想要——相信你。”她一字一頓,淚花在眼裡打轉,“可是你好多事情都不和我說,我覺得你深不可測,顧惟野。”
“深不可測?”她是很嚴肅認真的在說,他卻被逗笑了。除了演戲的時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自己。
岑曉鬱卒,心裡覺著他們怎麼又倒退回那種“大人和孩子”的相處模式,在他眼裡,她的猜測就這麼可笑和幼稚?他知不知道,這幾天她到底有多難過?
“是不是所有女生都一樣敏感?”他看她臉色不好,有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你知道我以前沒經驗的。”
女朋友真的就交過這一個,至於劇本里看到的女性的內心os,他一直不相信。
他的口氣太坦然太無礙,聽到她耳朵裡,倒成了調侃。
“你再不告訴我你真實想法,我現在就下車!”
“好了,別生氣。”他攫住她手腕不讓她亂動,放柔語氣,儘量使自己進入她的頻率,“我從沒想過要在任何事上瞞你。”
“好……那你告訴我,建議我去漠河,”她聲音低下去,“是不是因為那時就知道了,他們會公佈我們的照片的事?”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堪?”這次倒真被問得有點心涼,他苦笑,“確切地說,我開始懷疑他們會有所動作,是那天我們從派對上回來。你還記得嗎?那天你上樓之前,我們發現的後座上的相機。”
有點模糊的印象,她點了點頭。
“我開始沒有在意。但等你上樓,我下車,想要看你房間燈亮再離開時,無意注意到車牌,才知道自己開錯了車。兩輛車一模一樣,那天我們參加派對,鑰匙全部交由我的助理王想保管。他應該是在我們離開時,錯把自己開的那輛車的鑰匙,交給了我。所以後座上的相機是他的。”
“難道這和王想有關係?”
他點下頜,“他打電話過來詢問相機的事,為掩飾,向我解釋說相機忘在車裡,是因為自己頭一晚被邀請到朋友家拍曇花,今天著急出來為我辦事,來不及回家放回單反。”他頓了下,眼裡有什麼東西滑過去,唇角微勾起,“拍曇花,相機卻掛在s檔上,所以你明白了嗎?”
縱然曇花一現,卻也有好幾小時的開放時間,快門優先模式被用於捕捉快速運動的物體,用來拍曇花就說不通了。唯一的解釋是,王想用s擋,根本是為了偷拍——他們在派對上親密的一舉一動。
……
“對方把手伸到了我身邊,我也是那時才知道。你第二天就飛漠河,我能做的就是安排李昕先安撫好你。而我以升職的名義,將王想調到其他部門,就是想看清楚對方究竟想做什麼。如果真像姜穎悅和你說的,我早知道對方是要拿他們得到的照片,結合年初的事來抹黑我們,我提前公開我們的戀情不就行了嗎,又何必像現在一樣在事後費心證明清白?”畢竟一切可能會讓她名譽受損的苦肉計,他都承擔不起。
“那為什麼會有我們在一起的照片,被人提前爆出?”她還是不解。
“那些就是真的被人無心拍到的。我是利用了那些照片沒錯,不過是事發後的事。”
她從漠河回來的時候,正是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一方面整理對方違法證據,一方面也在處理危機公關,真的沒機會及時解釋,才造成了這次的矛盾。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竟然懷疑他的人品。“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