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鐵板橋藥鋪,看上了郎中女兒白牡丹。說這白牡丹輕盈秀雅,窈窕妖嬈,含情凝笑,百媚俱生,過處人人注意,行來個個皆思。想得呂洞賓回去之後坐臥不安,於是喚弟子來幫忙出主意,後來就想了字謎買藥,買得是有藥無名,有名無藥之藥,搞得白郎中抓不出藥,為免砸門面,請女兒出來搭話,然後呂洞賓見機而上這出戏。
那唱唱的知道鳳吟來路啊,還扯著個嗓子唱著豫劇腔兒學徒弟道“來了,來了。忽聽師父喚,慌忙到跟前”眾人看著鳳吟哈哈大笑,笑得鳳吟面紅耳赤,如今想起來還是歷歷在目。
後來唱到呂洞賓更通賂豔,牡丹深加眷戀。俄爾酒至,對飲劇歡。牡丹媚態百端,洞賓溫存萬狀,魚水相投,各呈風流。
那一陣弄得鳳吟還有了逆反情緒,看見人衝他笑就想翻臉。現在想起來那些叔叔伯伯估計也都換變化了許多。
三魁其實很愛看鳳吟脾氣,他喜歡鳳吟的沉靜大氣,但更像讓鳳吟像自己一些,時不時帶鳳吟受受刺激。
樂趣與刺激是最能幫助長進的兩個因素,教拳不如帶拳,引誘不如刺激。
古傳有話,龍有逆鱗;不可觸犯;犯則翻江倒海;血滿天下。三魁想把鳳吟刺激成袁家的頂梁爺們兒。
所以今天鳳吟一套上這大氅,就想起來許多,康氏自然也想起來許多。
有一陣鳳吟還沒拔個兒,他三叔總是在他身邊急急火火地走,一抬手就在後邊叉住他後脖梗子往前帶,再不就拍他背項之間,弄得鳳吟生疼不爽,又不敢乍毛。後來就有江湖中叔叔大伯看著好玩,有事沒事地也愛推這麼一看,看小孩一個踉蹌。再不就等著鳳吟往後槓槓頭,然後猛一撒手,晃鳳吟一下。
實際這是調理鷹的法子,就是訓鷹的時間故意逆著毛兒理,就是不順它的脾氣,知道這鷹修心養性,殺氣內斂,培養一種不懂聲色的高貴霸氣。實實際這也是猛獸本性,所謂虎行如病,鷹立如睡。
但鳳吟不吃這一套,三魁理他行,外人動不行。當時誰碰他一下他都翻臉,把叔叔大伯都打了。但就是在這撥弄刺激之間,不用費多大勁,鳳吟就找到了“立身中正”的法門,也就有了頂天立地的氣概,後來還有個外號,就叫海東青。
康氏道:“聲色犬馬,男兒本色,這些都沒什麼,但千萬不能薄情,又不能太多情。我老家有個傳說,道這女人是男人第七根肋骨變得,心連著心。說這男人看見女人受了委屈,就不自覺地肋下不自在。你三叔練了一輩子大形,肘不離肋,手不離洞,擰裹鑽翻,踩撲裹束。身上早沒了罩門,心口都長出了護心鏡。所以太才沉迷於橫衝直撞的階段。實際也不怪他,到了這個地步,越練就越捆身子,就想打東西想撞東西,一打就把持不住。你三叔樣樣能忍,甚至能忍天下不公,但就是不能忍朋友欺,特別是女人。對人家好就對自己狠,他都當我面跟我說,最見不得女人難過,見補得人家難過,捨得自己家難過。他一副驢脾氣,動不動撩撅子,又不讓人說著,那個時間誰攔跟誰翻臉。你三叔跟我說‘你哭我也管你’,我就賭著氣給他個好樣看看,唉,積了那麼些淚,臨他走了才哭出來,一次哭幹了。也不知道那些女人還能不能記著他,要她們真能記著你三叔的好,背了那惡名咱也認了。我就是怕你老跟著他,好處學著了,這些毛病也學著了。”
康氏給鳳吟講著這些不為人知的玄機,用心良苦,生怕鳳吟走了三魁老路。鳳吟自然知道他三孃的心思,也認真起來。關於“護心鏡”這個事情鳳吟早先一直以為只是個傳說,沒想到還真有此事。
這個聽起來挺玄的,所以也不便深講,就是內功到了,在檀中位置,劍突周圍逐漸會生一層筋膜,護住要害,實際這麼點變化從外看也護衛不住什麼,但至於內裡具體的道理,這個鳳吟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所以這才老實地聽康夫人講。
“你三叔就練到這個地步了,那肋靠得腰粗的樹‘嘩嘩’的抖,見了女人受委屈,照樣心疼。那些女子一旦裝出楚楚可憐相,稍微一糊弄他,他就當真的。為此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雖然我是你三娘,但我也是女人,我不是因為別的,咱家的媳婦沒有小心眼的,我是真心疼你們爺們兒”說著康氏似乎要哭出來一般,真動了感情了:“咱家現在本本分分能立門面的,就你這個啞巴了,你要有個好歹,你可真對不起我。鳳吟你走到哪不能忘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你是爺們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攔你,但你是從我這個門兒出去的,你千萬要保重自己,不能虧了自己,你要有個好歹,你可真對不起我,我從哪我都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