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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那種不祥感更加明顯,月西樓丟下了書,吐出一個字:“講。”

“是,方才屬下四人一直暗中跟隨玉姑娘,但在一片樹林前突然聽到一曲笛音,然後玉姑娘就跑進了樹林,我們本來想跟進去,但剛踏進一步,就開始頭暈目眩,還有兩人吐血昏厥,屬下幾番嘗試,始終無法接近樹林,於是……”

話未說完,一抹白影在眼前一閃,跪在馬車外的人愣了片刻,小心叫了兩聲“宮主”,見沒人答應,又壯著膽子上前撩開車簾,空蕩蕩的車廂裡,哪有人的身影。

月西樓一路急速飛躍,幾乎腳不沾地的掠空而行,往護衛口中說的樹林中飛去,腦中卻不由控制的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深白衣袍上幾點翠竹,幾許桃瓣,斜勾的狐眸,潑墨的長髮,清秀的眉目間卻橫生一股妖嬈的魅惑,矛盾卻又那麼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優雅而致命。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著?他親眼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冰冷了身體,他親手把他丟進了河中,那一年,日日夜夜纏繞在腦中的,都是他握著他送給自己的七星劍狠狠地刺穿他胸膛的景象,若還活在世上,若還活在世上……

月西樓猛烈的搖頭,不會,不會這樣的,那個男人,死了十多年的男人,怎麼可能再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心中那股強烈的要漲破胸膛的情緒是什麼?

在樹林邊上停下,月西樓凝起了眉,斷斷續續的笛音傳進了耳中,瞬間頭暈目眩,胸腔內血氣翻騰,月西樓努力穩住身形,氣沉丹田,把亂串的真氣導正,緩緩吐出一口氣,泣血神音,除了那個男人,這世上還有誰能精煉到如此地步?

月西樓一手扯下腰間的玄青色腰帶,握在手中一抖,本是柔軟的緞帶瞬間變成了一柄三尺有餘四尺不足的長劍,劍身薄而鋒利,清寒的冷光在雪光映照下晃得人眼痛。

月西樓握緊手中的劍,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身體都處在緊繃之中,月西樓身形一晃,向樹林中飛去。

遠遠地便看到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極近地站在一起,深白衣袍的男子低著頭,輕柔的吻在紅衣女子的唇上,那樣輕柔又細緻的纏吻,神情溫柔至極,紅衣女子微仰著頭,眼神迷離,神情茫然,頭上的兜帽掉落下來,柔順的長髮在微風中飛舞,白皙纖細的脖頸便暴露在空中,被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扼在手中,只許稍稍用力,便可捏斷。

見到這一幕,月西樓的眉死死皺成了一團,分不清是憤怒還是仇恨,抑或是其他的什麼,只知道心中滿滿的情緒再也壓不住,鋪天蓋地地洶湧而來,手腕一轉,長劍直直朝著那個白色的身影而去。

第 79 章

餘光瞥到一抹月白身影,深白衣袍的男子嘴角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慌不忙地推開懷中的美人,雙臂展開,寬大的長袖宛如巨雕的翅膀,腳尖輕觸地面,在平坦的雪地上倒滑而去,平穩而迅捷,而他胸前三寸之距,一柄寒光冷劍緊緊跟隨,男子嘴角笑意越發深了,眼見身後一棵大樹擋住了退路,手中玉笛一轉,一枚銀針直向月西樓胸口而去,月西樓回劍相擋,男子勾唇一笑,抓住時機身體一旋,躍上了大樹,同時玉笛抵唇,紛亂的笛音在空寂的林中迴盪。

月西樓雙唇緊抿,往日柔和的面容全然不見,現出一張剛毅冷硬的臉,手中七星劍迅速揮出,直追著那深白男子而去。

男子依舊笑如春風,在樹林枝葉間躲閃騰躍,並不攻擊,只是唇邊的玉笛一刻不離唇下,忽而急速拔高,忽而低轉入谷,變化多端,紛亂如麻。

月西樓努力想忽略掉那擾人的笛音,無奈若是能忽略,便不是泣血神音了,只覺得胸腔內氣血翻湧,真氣亂串,頭痛欲裂,像有幾百根細針紮在頭上,痛不欲生。

只是他不能輸,一邊調節體內真氣,一邊翻轉飛舞,七星劍頻頻揮出,卻總是在觸及他的衣角時被他一閃而過。

玉清婷在月西樓出現那一剎那,昏昏沉沉飄搖不定的神志便突然回到了身體內,眼睛追著那兩個身影而去,卻驚訝地張大了嘴。

墨藍的天幕下,蒼翠色的樹枝間,銀白的雪地上,那兩個白色身影緊緊纏繞在一起,劍光閃爍,白衣騰舞,分不清誰是誰,輕盈而迅捷的身法,眼花繞亂的招式,像是一幅不斷變換的水墨畫。陪著撲簌簌的雪落聲和樹枝斷裂的脆響,伴著紛亂的笛音,和長劍揮動發出的清脆鈴聲,竟出乎意料的好聽。

玉清婷從來沒見過這麼激烈卻又優美的打鬥,雖然驚險,卻又有如舞蹈般優雅,但玉清婷無法放下心來好好欣賞,此刻滿腦子都在為西樓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