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一時間竟無法回答。
正在這時,卻見前去洗盥手上汙血的樂靈子也回來了。
她換了一身衣物,但還是綠底的深衣廣袖,面紗已經取下,只見她垂著眼,螓首蛾眉,模樣秀麗俊俏。雖然不是季嬴這種有傾國容顏,一眼就讓人驚豔的女子,但卻十分耐看,這讓無恤鬆了口氣。
大概是男性本能作祟,他當然希望有一個又美貌又賢惠的妻子,不是誰都能當齊宣王,受得了無鹽女。
而最讓他難忘的,還是樂靈子的那對明眸。季嬴的眼睛是調皮的杏眼,薇的眼睛是嫵媚的大眼,而靈子的眼睛,則是清揚婉兮的乾淨。
從她的禮儀舉止中,能看得出有極好的家教,向無恤、季嬴行曲身禮,口稱君子、君女。
無恤和季嬴都禮貌地回禮,隨後三人分席而坐,平時能言善談的趙無恤感覺,剛剛才和姐姐開啟的話匣又關上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覺得這氣氛還是有點不對頭。
他連忙拍了拍手,讓豎人和女婢端來饗食,算是為靈子接風洗塵之宴,順便利用“食不言”的禮節轉移尷尬。
季嬴喜好滋味,鹿苑這邊的燕饗雖然簡單卻又不簡陋,鼎、簋中的各色美食清雅而可口,其中還有不少利用新原料麥粉做的粉食。
但整個燕饗中,無恤發現,樂靈子僅僅是勉強動了幾箸匕。雖然吃的不多,但卻一直禮貌地等到他和季嬴吃完,才將箸筷放了下來。
季嬴關切地問道:“樂氏妹妹,可是食物不合口味?”
樂靈子垂首鞠以抱歉的一禮:“下宮的美食比宋國要好,居室比樂氏要華美高大,瓊漿可口,然詩言,曰歸曰歸,心亦憂止。父親身陷囹圄,靈子無心品嚐佳餚,已經半年不知肉味了……還望君子與君女見諒。”
趙無恤不由得有些震動,原來,她並非不擔憂父親,而是強忍著憂慮應對。
話已至此,作為男人,作為趙氏之子,趙無恤當然得說點什麼。
他慷慨言道:“請淑女放心,大司城之難由趙氏所累,趙氏定然會全力搭救,父親會在諸卿中周旋,爭取早日公議還他自由。而我也被選為國君的助祭人,七月流火後便會進虒祁宮,屆時定會去探望大司城,也找機會說服國君放人!”
事到如今,趙無恤只能給出這樣的承諾,何況,只要樂祁依然被囚,趙氏在國內,在諸侯間的威望也會大減。
季嬴則在一旁一面悄悄地看著無恤的表情,一邊寬慰樂靈子。
其實靈子並不需要太多安慰,她很堅強,語氣哀而不憐,不是那種愛哭鼻子的小姑娘,她最大的憂慮,還是父親的身體。
“家臣陳寅說,父親不適應晉國的氣候,喘病頑疾常常發作。靈子在宋國時曾遇到過一位醫師,從他那裡學會了一些針灸切脈之術。若是可能,還請君子帶我入虒祁宮中,為父親診治,何如?”(未完待續。)
第160章 教戰之法
原來如此,難怪她能開藥方治趙鞅的頭痛症,還能為白麋接生,面對汙穢鮮血面不改色。
趙無恤鄭重地應道:“我當盡力而為!”
有樂祁被囚這座大山壓在心裡,三人自然也沒心思再吃下去,更沒閒情逸趣說什麼新絳之景,泗上風物。
那份趙樂兩家的口頭婚約,似乎樂靈子也已經得知,但兩人都選擇了閉口不談。畢竟只有在樂祁成功脫困後,後續的婚禮和儀式才能繼續下去。雖然無恤猜測,就算樂祁不幸死去,以趙鞅的性格,也會強令他與樂靈子成婚。
於是,又說了幾句話後,趙無恤便和兩女告辭,出了鹿苑。
樂靈子來到下宮後,就住在季嬴這裡,目前看來二女相處融洽。
趙無恤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在亂想什麼,一個是我姐姐,一個是我未來的妻子,若是性情相投,姑嫂二人相處融洽不是很正常的麼?”
話雖如此,但他此時卻發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汗,弄溼了蟬衣。方才他只在季嬴待客的小小廳堂裡坐了半個時辰,居然比幾個月前,在泮宮劍室中從一干範、中行少年的追堵下殺出重圍還要更艱難些。
……
離開鹿苑後,天色近黑,趙無恤當然不能連夜返回成鄉,何況,明天他還要在下宮府庫挑一些有用的東西帶走。
成鄉的代田法、石磨、水車等技術,趙無恤一次性慷慨獻出。他心裡早就暗暗把下宮,乃至於整個趙氏當成自己日後的囊中之物,所以並不覺得可惜。這些地方建設得越好,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