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真的驚人麗色,使得東方雁在一瞥之下,陡然間,生出了愛慕之心。
近親血緣,和東方世家顯赫的家世,使得東方雁自覺有著很厚的本錢,言行間,表露了愛慕的情意。
這就使得秋飛花變得十分小心,他無法斷定南宮玉真的心意,更不敢表露自己的情愫。
任何人,在東方世家輝煌的家世下,都難免生出了自慚形穢之心。
所以,他變得更為謹慎。
淡然的笑一笑,秋飛花緩緩說道:“姑娘,我知道東方兄的用心,他也許自覺著,這是很巧妙的安排。”
南宮玉真抬起星目。凝注著秋飛花的臉色,緩緩說道:“秋兄,這裡沒有外人,你心裡有什麼話,儘管請說就是,說錯了,也不要緊。”
話已經很明顯,那是逼秋飛花表明心跡。
秋飛花為難地笑一笑,道:“姑娘,我覺著自己有太多的缺憾,既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太好的出身。姑娘才慧絕世,貌如天人,武功、家世都是當今武林中第一等人,在下自覺著……”
自覺著怎麼樣,他沒有再說下去。
南宮玉真清澈的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冷電一般的寒芒,逼注在秋飛花的臉上,道:
“說下去,你覺著怎麼樣?”
秋飛花道:“我覺著自己不配。”
南宮玉真臉上戴著人皮面具,無法看清楚她的神情變化,但可從她雙目中忽現忽隱的神光,看出她內心中正有著很大的激動。
南宮玉真沉吟了良久,接道:“你能夠再說明白一些麼?”
秋飛花道:“姑娘對在下的瞭解不多。”
南宮玉真道:“是!我瞭解的不多,但你可以告訴我。”
秋飛花暗暗籲一口氣,道:“一定要說麼?”
南宮玉真道:“如若沒有特別不能說的原因,小妹在聽。”
秋飛花道:“我會經是一個浪子。”
南宮玉真道:“浪子。”
秋飛花道:“是的!我會經在江湖上流浪過一段時間。”
南宮玉真道:“那也不算什麼缺憾大事。”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我作過店夥計、牧牛童子,也作人家的隨身小。”
南宮玉真眨動一下明亮的雙目,道:“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這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秋飛花嘆息一聲,道:“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被一個砍樵的義爺養大,太小的事,我已經記不得了,但我記事之後,義爺又棄我而去。”
南宮玉真道:“當真是身世堪憫。”
秋飛花道:“我受盡了流浪之苦,也受了別人羞辱,我餓過三天,粒米未進,也作過挨門乞討的小叫化子,像我這樣的人,如何能與南宮世家的聲勢相配?”
南宮玉真沉默了,她雖然是武林兒女,不太拘於小節,但以南宮世家的聲勢,無論如何也不能嫁一個身世不明的流浪孤兒。
暗暗嘆息一聲,道:“秋兄,你既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秋飛花的名字,又是何人替你起的呢?”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姑娘,說來很慚愧,我那義父在一深秋的季節裡,撿到了我,那正是蘆花飛白的時候,老人家觸景生情,就給我取了一個秋飛花的名,那是說我像秋天的蘆花一樣……到處飄飛,沒有一定去處。”
南宮玉真道:“那位老人家,雖是位採藥的樵子,但他倒是個很富詩意的人。”
秋飛花道:“那位老人家,雖是位採藥為生,但他卻是讀過詩書的人。”
南宮玉真道:“那位老人家真的不錯,他雖然把你扶養長大,但卻沒有把你改為他的姓氏。”
秋飛花道:“養父是一位很好的人,我看到他老人家日漸衰老,養他一個人,已極辛苦,再加上我之後,生計的擔子更重,可是,我那時間的年紀太小,雖有助他之心,但卻沒有助他的力量……”
臉上現出悽迷的神情,輕輕嘆息一聲,接道:“老人家身體不適,但為了生活,無法休息,如說他是因病而死,倒不如說他是活生生的累死了。”
南宮玉真道:“可憐的老人家。”
秋飛花道:“以後,我經歷了很多的事。放牛、割草、打掃庭院、端茶奉煙,直到遇上我師父。才把我的命運改變了。”
南宮玉真道:“所以,你很敬重傅老前輩。”
秋飛花道:“是!恩師不但改變了我的命運,而且,也為我費盡了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