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已東昇,懸掛當空,夕顏走到武府門口,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才走幾步,便瞧見站在門口的武宇,武宇也發現了她,忙迎了出來:“公子,客人們都到了。”
夕顏點了點頭,暗道了聲好快,在琉璃,還沒有哪個人同時與柳逸風,夏天辰,國師還有白憐園園主關係匪淺的,國師大人高高在上,尤其是那憐園園主,身份神秘莫測,最關鍵的是富可敵國,琉璃的經濟命脈皆在他手,對這些人而言,那就是財神爺無疑了。
他們必定是想要以她為跳板,與他們攀上關係,不過很可惜,她不是個合格稱職的中間人,因為那些人,她都不熟,不過無論熟與不熟,現下她都是不能得罪的人,昨日憐園之行,果然是值得的。
“等很久了嗎?都有哪些人?”
武宇緊跟在夕顏身後:“約莫有三盞茶的時間了,除了昨日被人取笑的尤安,另外一些人並不認識,衣著靚麗,與那尤安甚是友好。”
夕顏點了點頭,她料想也是這些人,那些清流之士,自詡高潔,易樓之事,昨日尤安之事,她雖言辭婉轉,但那些人未必就不介懷,更何況他們又不是笨蛋,如何能不知道尤安之輩會前來拜訪,若是碰上,少不得一番冷嘲熱諷,那些清流之士如何會承認自己也是阿諛奉承之輩,錯開日子,她也能少尷尬。
夕顏微微抿著唇,笑得有些莫名,眼底狡詐的光芒一閃而逝,從一開始擺明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她就更急不需要客氣了。
她需要銀子,大把大把的銀子,她需要人脈,能夠助她達成所願的人脈。
“尤大人,王大人。”
夕顏還沒走到門口,就瞧見往常空落落的大廳坐滿了人,皆是些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個個果真如武宇說的那般,衣著光鮮亮麗,錦繡華貴,髮髻之上,彆著的皆是紅綠寶石,手上戴著大大的玉扳指,如此還嫌不夠,肥碩的手上全是閃眼的黃金戒,不少人的肚子隆起,比起懷孕八個月的女人還要甚,諂笑之際,滿臉的橫肉堆在一起,雙眼微微眯起,拉成一條長長的縫隙,壓根就瞧不見眼珠子了,這等富態,豈是那些平常百姓能有,她心生厭惡,臉上倒也還能維持笑容,應付自如。
不過是腦滿腸肥而已,她又不是沒見過。
那些人見夕顏來了,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爭相迎接,如此夕顏倒更像是客人,而那些人則是等待她大駕的主人。
“武宇,怎麼辦事的,各位大人都是貴客,如何能讓他們久等。”
夕顏見眾人笑臉相迎,依舊不為所動,冷著臉,怒斥身後的武宇,滿是威嚴,算是間接給了個下馬威。
武宇低著頭,一臉歉疚。
“武公子,我們才剛到而已,並未等多久。”
一人開了口,其他人紛紛附應:“我等唐突,前來打擾,還望公子不要見怪才是。”
點頭哈腰,簡直把夕顏奉為上賓對待。
“大人如此說可是要折煞晚輩了,各位大人光臨寒舍,已是晚輩的榮幸,豈有讓各位久等的道理,各位大人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千萬不要客氣,晚輩必當倒屣相迎。”
態度恭敬,遊刃有餘,無一絲可挑剔之處。
今日上門的這些,上次在易樓,不少當時就在現場,都是見過夕顏的,也有些是道聽途說的,略有些耳聞,上門前還擔心害怕,不過夕顏的靠山,任何一個他們也都是得罪不起的,方才沒見到人還有些忐忑,現下見她如此,多少都放寬了心。
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本事,不沾沾自喜也就罷了,還能如此謙卑有禮,實在是罕見,不像那些清流之士,賣弄學問,自以為清高,實則根本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樣一對比,眾人對夕顏的印象愈發的好了。
“賢侄的衣裳怎麼溼了?”
琉璃的商人中,尤安雖好色,為人也算仗義,雖不及柳家富有,那也是萬貫家財,非在場的一般商人能比,要不然如何能為搏倚翠樓紅玉美人一笑,一擲千金呢?
他見夕顏態度謙卑恭敬,與人親近,加之上次憐園外為他解圍之事,往日裡的那些朋友沒一個站出來替他講話,而夕顏這一陌生人卻為他出頭,心頭哪裡能不感激的,那一番話更讓他有種遇見知音,相見恨晚之感,這親近之意,首先就體現在了這稱呼上。
聞言,夕顏心生歡喜,昨日憐園外,她替被眾人圍攻的尤安解圍,自然不是出於好心或是仗義,能為美人一擲千金,萬貫家財不在話下,那些清流之士越是攻擊,就說明他愈發的有錢,再者,她與夏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