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了。
沈貴妃心頭冒火,面上卻保持端莊持重的道:“陛下,今夜各國使臣都在,咱們可別去遲了。”
她心裡盤算著宮宴過後也許皇帝還有事情要辦,還有人要見,淑妃的算盤也未必能打得響。她的兄長早向她透露了些口風。
這就是她比淑妃有優勢的地方,她在前朝的助力絕對是要遠遠超過她。
她想得沒錯,只見夏公公匆匆走了進來,稟道:“陛下,唐將軍、周將軍有要事要求見陛下。”
皇帝面色逐漸凝重起來,他站起身,簡短的道:“宣。”
他又轉臉對沈貴妃和淑妃二人說道:“兩位愛妃先過去宴上,朕過後再去。”又吩咐夏太監:“今夜朕就宿在御書房,你叫御廚那邊準備著,就按照上次的那樣準備。”
夏公公一凜,忙應聲去了。
隨著明黃龍靴的逐漸遠去,淑妃緩緩從地上站起,甚覺掃興。沈貴妃倒是心內如明鏡一般,自是趁願。她剛要問淑妃要不要同自己一起擺駕弘音殿,卻見綠蘿悄悄從外面走了進來,附在沈貴妃耳畔說了句什麼。沈貴妃雙眉緊蹙,立刻追問道:“你可當真?”
綠蘿點頭彷如搗蒜,沈貴妃眉頭緊扭,厲聲道:“擺駕弘音殿。”
……
妙懿立在小方桌前,只覺手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見著面前男子坐在桌前,將手腕擱置在桌上,神情隨意的任由太醫包紮傷口,不覺心內如煮沸一般煎熬。
偏生那人還偏著頭含笑著對她說:“唐女史請隨意坐吧。”
妙懿憶及方才發生的事情,仍舊心有餘悸。
眼睜睜的瞧著“火球”迎面朝她撲了過來,她幾乎已經想好了遺言。誰知在緊要關頭,一個人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身材高大,只見他手中寒光一閃,轉瞬便將那團火球劈成了兩段。
妙懿只覺得心頭微震,上一次她遇險,也有一個人像這般擋在了她的身前,讓她免遭風雨的侵擾。
只是那個人,是絕對沒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殿下!”“三殿下可有受傷?”“快傳太醫來!”
三皇子扭身看了看妙懿,見她在望見自己的一刻時露出那樣不可置信的表情,便笑了笑,道:“已經無事了。”
妙懿默默無言,左右瞧了瞧,心說:“這下事情可大了。”
跟隨他的小太監忙忙的衝上來檢視他的傷情,鬼哭狼嚎的叫道:“殿下的手受傷了!您這身子還未痊癒,這下該如何是好!”
三皇子抬起手背一看,閒閒說道:“無妨,只是些許燙傷,何必大驚小怪。”
說著,將手中長劍丟給他,轉頭看著妙懿,微微一笑,小聲道:“這下你不必總避著本宮了吧?”
他的語氣中竟帶著些揶揄,妙懿張了張口,卻連該如何做答都不知道了。
等她反映過來時,忙鄭重蹲身行禮道:“殿下恩德,臣女永誌不忘。”
——就算她忘了,旁人都未必忘得掉。
她蹲得腿都麻了,卻沒有聽到任何叫起的聲音。正在這時,一個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殿下,太醫到了。”
“知道了。”
眼見著面前繡有云紋的靴子緩緩移開,並逐漸走遠,妙懿仍不敢起身,只低頭看著地上幾乎被燒成黑炭的貓屍,一時不知是該憐憫它還是憐憫自己。正發愣間,手腕忽然被人擒住,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拉了起來。
她抬頭一看,卻是三皇子折返了回來,正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
妙懿的頭都快炸了,這可是皇宮內院,是弘音殿前,是眾目睽睽之下呀!
她忙忙的想往回抽手,無奈對方力氣太大,她只能任由他拉著走。周圍的吸氣聲不斷傳來,還未來得及等她細想後果,人已經被三皇子拽到了弘音殿後側,避開了眾人的視線。
妙懿待要求饒,想著先想法子擺脫眼前的困局再說,千萬不能再同眼前之人攪在一處。卻忽覺身子一輕,已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不敢置信,簡直羞憤欲死,一時連到了嘴邊的話都氣得說不出來了。
跟隨三皇子而來的兩名侍從都忙低下頭去不敢去看,待走到了一處僻靜廂房,三皇子便抱著妙懿走了進去。
“傳太醫。”
三皇子隨意吩咐著便走入了內室,將妙懿放在了地上,自己則走到桌前坐了下去。
“唐女史怎麼不坐?可是有什麼事情令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