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成親自灌藥,不知道是因為強灌藥不舒服,還是藥太苦了,昏迷中的齊悅皺起眉頭,頭輕輕的晃動。
“有反應!真的有反應!”站得近的胡三嗷的一聲叫起來,指著床上齊悅,然後就放聲大哭。
“師父我對不起你啊,我沒用啊。”他伸手啪啪的打自己的耳光,“我胡三原本就不算個人啊,是我死纏爛打非要喊你當師父,我哪裡配啊,我知道自己不配啊,你卻真的把我當徒弟啊,比親兄弟還親,比親兒子還親…”
這話聽起來很好笑,但此時此刻沒人笑。
“那些錢說給我就給我,我要多少就給多少,那些圖紙那些連工匠都驚奇連連的圖紙啊,師父啊,親兒子也沒這麼親的啊,我沒用啊,我什麼都做不了啊,除了惹禍就是添亂,我是爛泥扶不上牆啊,做手術我暈倒,你被人打我暈倒,我還活著幹什麼啊!我活著有什麼用啊!”胡三捶胸頓足幾近癲狂。
劉普成搖搖頭示意兩個弟子架他出去。
安老大夫說了病人需要靜養,屋子裡的人這才都依依不捨的退了出去。
自始至終常雲成一直跪在床前,一動不動。
“世子爺,您去休息一下吧,是不是趕了幾天···”阿如遲疑一下說道。
常雲成沒有理會。
阿好擦淚端來一杯水。
“世子爺,那你多少喝點水。。。”她哽咽說道,“你這樣,少夫人知道心裡也會不安的。”
讓她不安…
自己什麼也給不了她,連句好聽話都沒說過,從來都是她讓著自己,哄著自己···
讓她不安,你常雲成還是不是個人…
常雲成抬起頭接過茶杯一口氣喝了。
“飯。”他乾澀的嗓子終於能吐出字來。
阿如忙點頭。
“快去。”她說道。
阿好忙忙的去了,不多時端了飯菜過來,常雲成狼吞虎嚥的吃了個乾淨。
阿如和阿好看著又開始哭。
這是餓了幾天了啊,從京城到這裡,是不是一路上都沒停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常雲成吃過飯,人也精神了一點。
“你們去歇著吧,我來守著她。”常雲成說道。
阿如和阿好搖頭。
“你們去吧,你們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守著她護著她,她能指望的只有你們了。”常雲成啞聲說道,“能真正照顧她的也只有你們。”
阿如低頭拭淚,應聲是,又去看了看這邊的病人,按照要求量了體溫看了血壓,又拿過聽診器聽診了心肺。
病人看著阿如,五大三粗的漢子竟忍不住眼圈發紅。
“小娘子,你是好漢。”他說道。
阿如被他說的愣了下。
“我對不起你們,你們竟然還如此照顧我,你們的娘子如此危急,你竟然還能不忘做這些···”病人啞聲說道,指了指阿如手裡的血壓計聽診器。
阿如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東西。
“如說我辛苦。。。”
他說著笑起來。
“我辛苦,我辛苦什麼啊,我能辛苦是我活該,是我榮幸。”他說道,再一次將頭埋在床上,“月娘,我不敢想···”
旁邊的病人從來沒有這樣期盼自己痛,痛暈過就好了。
他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又是羞愧,恨不得去死,卻偏偏死不了。
他終於忍不住嗚嗚起來。
“這位爺,是我害了您夫人,我的命不值錢,我死不足惜。”他哭道。
常雲成猛的站起來了,幾步邁到他這邊,如同一座山威壓罩住這個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刀裡來刀裡去,什麼陣仗見過但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覺得一瞬間窒息。
“你的命以前很不值錢,但從現在起,你的命是她給的,所以很值錢!”常雲成啞聲說道,“你要是給我死了,管青牛,你們燕雲寨一百三十六口,都會給你陪葬的。”
男人面色驟然青紫。
“你、你怎麼知道我。。。”他結結巴巴說道。
“我常雲成對這個女人,從來沒有說到做到過,我在她面前言而無信。”常雲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齊悅,“但是我常雲成對別人,自認為還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言必行行必果!”
管青牛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常雲成。
“所以,你給我活著,你要是死了,你的人都活不成了。”常雲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