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苦笑了一下。
她知道,當下,劉崢縱然已中了孝廉,仍只是個末等家族的庶子,他還沒有實權,秦元劉氏也尚未舉家遷進鄴都。她要做的,就是在世人面前撇清與劉崢的關係,再透過二兄斷了劉崢在朝堂上的前程,如此,劉氏一族的命運可改,周國,便也就少了一個敵人。
這頭,周如水還來不及細想,夙英的聲音便已從簾外傳來,她輕快地道:“女君,秦元劉氏的車隊來了。”
這般快?周如水心中如五雷轟鳴,她咬了咬唇,詫異地將車帷整個撩起,扶著車欄,探頭朝前看去。
周如水本就生得極美,如今只露出俏麗白皙的小半張臉,就已叫四下坐在馬車,牛車,驢車,羊車上的人都朝她望了來。
周如水的目光卻全停在遠處疾馳而來的車隊上。盯著那高舉著的秦元劉氏大旗,小姑子的眼神若寒潭無波,越發得冷厲了起來。
她這一生,最恨的便是秦元劉氏的這面大旗。它毀了她的一切,成了壓倒周氏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今,她絕不會允許秦元劉氏有翻身之日,秦元劉崢有翻身之日,一絲一毫,也不會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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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為帝姬 第六章(下)
想著,周如水迅速地撇開了視線,轉過頭,望向了來路的另一頭,從岔道口上緩緩駛來的另一小隊車馬,看著那一小隊馬車,她的眸光轉亮,燦若明星。
劉崢此次回鄴是特意鋪張了的,因此,旁的車馬與他一比,都會顯得樸素平常。被周如水盯住的這一隊也無例外,中年馭夫瘦弱乾柴,黑衣侍衛相貌平平,無僕從,無家族旗幟,車體亦無族徽,是真正的輕車簡行。然而,周如水盯著那滾動的車軸,忽而莞爾一笑,摩挲著手指,明眸微眯。
未幾,她朝車外問道:“阿英,瞧那車軸所刻,可是王氏族徽?”
眼見劉氏車隊越行越近,夙英一詫,她轉過臉往小道望去,細細瞧過後,才回稟道:“然,確是王氏族徽。”目光定了定,夙英又道:“如此派場,車中人,想是琅琊王氏的某位庶子罷。”
“琅琊王氏的庶子麼?”周如水聽得一喜,如畫的眉目輕挑,不等夙英再答,便拊掌笑道:“甚好!只要是琅琊王氏便好!”
前世她痴蠢,明明與琅琊王氏淵源頗深,卻從不知與王氏走近。她兄長几次三番請琅琊王三入仕,她卻覺得,琅琊王三“數歲能韻語,風華天下知”的盛名實在太過。
直到周亡族滅,鄴都被攻破,掌朝多年的陳郡謝氏與劉氏裡應外合狼狽為奸,眾多世族高門都因此受了不同程度的損礙,琅琊王氏卻因早已洞悉乾坤,本家盡數都移居去了夏地,半點損傷也無。
那時,長街當歌,都在哭嘯:“若是玉溪公子在此,周國決不至於如此!”那時,她才明白,自個是多麼的愚蠢。
想著那素未蒙面的琅琊王三,周如水悵然若失,低聲道:“阿英,琅琊王三你可見過?”未曾與他好好打過交道,是她,也是周氏一族,甚至是周國的遺憾。
聞言,夙英又是一怔,她納悶地盯著隨風輕揚的車帷,實是想不出主子問這話的所以然來,詫異道:“女君怎提起王三郎來了?王家天人般的玉溪公子,阿英如何能識得?”說著,她又一滯,眼睜得大大的,一拍腦門,咧著嘴,後知後覺道:“女君,奴前次送小五郎回府時,倒似是見著琅琊王三了!”
“可是風玉俊秀之姿?”
“奴只瞅著了個背影,月白的衣裳似那天邊的雲,奴都看得痴了。”
“正臉亦未見著,不過一片衣角,卻叫你看得痴了?”周如水莞爾,實在忍俊不禁。
“女君,您別不信,琅琊王三的風姿太好,只看見一片衣角,也是無人能及的。”
“連吾二兄也遜了他去?” 聽她這樣講,周如水撇撇嘴,倒是真好奇了。
一聽要與公子沐笙作比,夙英面上一窘,卻是無從比對,再答不上話了。
見她半晌沒聲,周如水嫣然一笑,也未再多問了。
晴空朗朗,浮雲淺淺,人聲越來越鼎沸,圍觀的姑子郎君們都翹首以待地等著劉氏車隊的走近。周如水再次掀起車帷,卻是極其淺淡地瞥過劉氏車隊,攏了攏衣袖,撇過臉,雙目晶亮地望住了從小道駛來的王氏車隊。她輕輕一笑,指著王氏車隊的方向悠悠道:“策馬過去。”
馭夫一怔,夙英也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女君,您可是弄錯了麼?那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