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清楚這份軍令的內容!
所以這一剎那,伊稚斜對軍臣單于的恨意,到了簡直可以滔天的地步!
那人第二聲呼喝傳來的時候,伊稚斜的手緊緊握在刀柄上,關節已經青的發白,依稀還可以聽見手指與刀柄擠壓傳出的悶響聲。
伊稚斜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那個手舉羊皮卷抽的使者,如同見了奪妻仇人一般,紅的要滴出血來!
他的五官因為巨大的張力顯得有些扭曲,面部的肌肉也有些抽搐!
“王子!”左右親兵跟伊稚斜的模樣相差無幾,他們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冷意,向伊稚斜請命。
“大單于軍令在此,爾等速速停下,伊稚斜王子接令!”
催命鬼一般的聲音再次想起,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勢,伊稚斜看了東方的天空與草原一眼,眼神中的炙熱和殺意瞬間暴漲!
下一刻,伊稚斜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拔出長刀,狠狠向地面一插,張開雙臂,仰天長長嘶吼了一聲!
“啊!!!!!崑崙神!!!”
其聲音之淒厲,竟然蘊含無限悲涼,令聞者無不心驚,聽者無不動容!
伊稚斜吼完一聲,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臉頹然。
他翻身下馬,緩緩向前走出幾步,盯著那張羊皮卷抽看了半響,才以禮儀緩緩一拜。
這一拜,伊稚斜垂下了頭!
那手握卷抽的中年漢子看了伊稚斜一眼,叢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然後有條不紊展開卷抽,對著冷冷念道:“大單于有令:大漢代郡以北百里處,發現萬餘漢軍騎兵,茲令伊稚斜王子,領其本部前去攔截,務必不可使一人再向北深入一部!”
唸完,那中年漢子瞥了伊稚斜一眼,將卷抽交給身邊的隨從。那隨從接過卷抽,下了馬,走過來遞給伊稚斜。
伊稚斜抬起頭的時候,已經面無表情,他淡然接過卷抽,轉身回到自己的戰馬邊,跨上戰馬,扭馬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精銳勇士,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大手向西方一揮,便率先策馬而去。
西風緊,草原涼。
馬扶人,背影荒。
。。。。。。
來傳令的使者見伊稚斜領軍而去,再次冷哼一聲,向身邊的人招呼道:“走,我等去救於單太子!”
行了沒幾步,使者身旁一個年輕隨從忍不住問道:“大令,伊稚斜王子的軍隊明明離於單太子最近,大單于為何卻不讓他去救援太子?我們的大軍可是還在百里之外啊!”
中年使者身手抹了一把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本來極為強壯,但是這次長距離玩命似的奔走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但是好歹趕在伊稚斜到達那個戰場前將軍臣單于的命令傳達了,此時他心中也難免輕鬆,心情也好些,便說道:“於單太子被圍,伊稚斜領軍救了於單太子,大敗了漢人主力,瓦解了漢人幾萬大軍此番北上。這樣的事情,大單于能讓它發生嗎?”
這位年輕隨從聞言皺著眉頭思慮了半響,仍是沒有想個中妙處,見使者臉色尚好,便追問道:“為何這樣的情況就不能出現呢?”
“蠢豬!”使者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他一句,頓了頓,卻還是說道:“伊稚斜王子已經獲得了此次漢軍在東邊圍攻左賢王的訊息,要是讓他再立下不世之功,這到底誰是未來的大單于?是他伊稚斜,還是於單太子?”說罷,興許是怕這遲鈍的隨從仍舊不理解,使者又補充道:“於單太子是未來的大單于,部落中不能有人比他在草原上的威望更甚,明白了麼?”
那隨從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句,道:“原來如此,大單于是不想伊稚斜王子再立軍功了!”
說罷,還是疑惑道:“可若是我大軍救援不及,於單太子。。。。。。那豈不是更為不妙?”
使者這回沒有立即會話,臉色也沒有那麼沉重,半響,他道:“左賢王有近四萬大軍,依雪兒公主又領了一萬大軍去救援,而漢軍不過四萬而已,即便敗,也不會連於單太子的命都保不住!”
“哦。。。。。。原來如此。”隨從若有所悟道。
使者的心情卻忽然變得沉重起來,方才他沒有說的是,帝王家的事,是說不清的。
。。。。。。
死神與秦城擦肩而過,命運女神再次眷顧了秦城。不知道自己的大軍方才已經經歷了一次生死存亡“大戰”的他,面對柳木對他“放人”提出的疑問,他難得的笑了笑,彷彿在剛剛過去的一瞬間,心底忽然輕鬆了許多,心情也變得好起來,但是他沒有給柳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