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也很希望這樣想……”本多雄一的語氣似在揶揄雨宮的樂觀,“但是,總覺得
其中另有內情。”
“是你想得太多了,不會有問題的,這一切完全是戲劇,是東鄉先生安排的推理劇。”
“如果如此疏於防範,又給了兇手機會,該如何是好?”中西貴子臉色蒼白的問。
“相信我吧,大家都是好同伴,不是嗎?不可能發生什麼殺人事件的。”雨宮京介的語
氣裡帶著熾烈的感情。
但,儘管明知那是來自強烈期望的臺詞,其它人似仍無法輕易認同。
“也並不是沒辦法說明的。”
這時,突然響起了另外的聲音。
可能是正在聽眾人的談話吧,田所義雄從休息室的長椅坐起來,望著餐廳裡的四個人。
他好像本來以手當枕頭趴臥,額際留有手指的紅色痕跡。
“什麼說明?”貴子扭動身體,問。
“剛剛你們不是提過嗎?為何兇手將我們全部集中在這種地方。”
“能夠說明嗎?”本多問。
“能!很簡單的,雨宮方才不是也講過?”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雨宮身上。
雨宮自己也一臉不知所云的表情。
由於眾人皆沉默不語,田所浮現冷笑:“你們已經忘了嗎?雨宮這樣講過吧,不應該只
是為了殺害溫子和由梨江就故意佈置出這種狀況。”
雨宮身體微向後縮,久我和幸頜首。
田所滿臉傲岸的接著說:“很簡單,兇手不只是為了殺害溫子和由梨江便如此麻煩,之
所以把我們全部找來這兒,是打算殺掉全部的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別的理由。”
發出深吸一口氣的聲音之人是中西貴子。
至於三位男人似在田所說明之前已大半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的樣子,神情並未太驚訝。
令人窒息般的沉默持續著,不久,久我和幸狀似想開口,不過在那之前,本多雄一先出
聲了。
“假定打算殺掉所有的人,這種方法真的對兇手會有利嗎?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
“不可只憑是否有利來判斷,以兇手的立場而言,或許是計窮之下的唯一辦法。”田所
回答。
“怎麼說?”
“譬如是有時間限制。如果兇手沒有太多時間,當然無法——誘出每個人予以殺害吧,
只好想出集合所有的人後一齊殺死的苦策。”
“怎麼會……”中西貴子臉上浮現怯懼的表情。
但,讓她感到恐懼的田所義雄,表情也絕對不算開朗。
“不,我認為應該並非打算殺害全部的人。”久我和幸接腔了。
“為什麼?”雨宮京介問。
田所顯然作夢也料想不到會遭反駁,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雖然不能肯定,但我推測兇手只打算再殺害一人。”
“再殺害一人?”雨宮似很訝異,“為什麼?”
“因為我們只能再留在這兒一夜了,亦即是今夜。第一個晚上是笠原溫子,昨夜則是元
村由梨江被殺,兇手都是利用夜間行動,大概是必須避入耳目的處置屍體吧!原則上,我們
是在這兒住宿三個晚上,這豈非表示兇手的標的物也是三個人?”
似乎所有人都低撥出聲,彷彿原本存在眼前卻見不到的東西突然進入視野的那種反應。
“表示今夜還有人會被殺害?”中西貴子的身體劇烈瑟縮著。
“我認為這種機率極高。”
“也能考慮到有預備日存在的。”本多雄一說,“不見得是依第一天、第二天的順序能
順利進行殺人計劃。”
“是有這種可能。”久我和幸頜首,“不過若是那樣,等於兇手已達目的,或許會下達
縮短日期的指示。”
“也許本來打算下達,但是現在可能性卻已消失了,因為此刻你既已說出,兇手當然不
會再這麼做。”
“是的,應該是這樣。”久我和幸瞥了眾人一眼,那是意識著兇手在其中的眼神。
“你的意思主要是說,即使再出現新的被害者,今夜也只有一個人會被殺害。”雨宮京
介說,“亦即不會是全部的人都被殺。”
“是的。”久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