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住了手,俯身下去,凝眸看著沈夜。
頭髮被胡亂的撥開,露出光潔的額頭。而她酒醉的紅暈,從臉頰處開始蔓延,到了鎖骨的地方,依然不曾彌散。
那種叫人莫名燥熱的情緒又回來了,羅嘉頎當然知道是什麼——他竭力忍耐著,伸手托起她的腦袋,柔聲說:“喝口水再睡。”
她甚至沒睜開眼睛,就著他的手,淺淺抿了一口,終於大口的開始吞嚥清涼的液體。
羅嘉頎一時間不知道將視線投向哪裡,只能略略往下,落在她不停在動的喉嚨上。
能聽見清水汩汩的流淌的聲音,卻絲毫不能舒緩自己心口的火焰,他咬了咬牙,強迫自己把目光移開,把注意力放在漸漸空下去的杯子上。
直到見底。
他鬆了口氣,一手託著她的頭,將她放回雪白厚實的枕芯上,另一隻手去關燈。
光線細微不可見的在變化,明暗跳躍的瞬間,羅嘉頎覺得床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然後一雙手臂柔軟的纏在了上來,彷彿藤蔓,牢牢的抱住。
她重新抬起身子,將臉貼在了他的腹部。
“沈夜……”他的身體僵住,隔了一會兒,啞聲又喚她,“婷婷!”
她沒動,纏得更緊一些,甚至蹭了蹭他的身體,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那蓬火從小腹的地方開始蔓延,一直到竄到羅嘉頎的舌尖,燒得他亦有些神智模糊了。
黑暗中,啪的一聲,馬克杯滾落在羊毛地毯上。
他低頭,抬起她的下頜,準確無誤的含住了她的唇。
(40)
世界上有很多事,羅嘉頎都是無師自通的。可似乎這些事裡,並不包括親吻身下的這個女孩。
沈夜顯然十分排斥這樣公然掠奪自己呼吸的行徑,頭一反應是偏頭,躲開炙熱的氣息。
黑暗之中,羅嘉頎的動作卻彷彿是獵人。固定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再一點點的加深,唇輾轉吮吸她的唇瓣。耐心而急躁,輕柔卻粗暴。
另一隻手從她肩胛的地方,慢慢的往下……微硬的鎖骨,柔軟的胸口。他的手指靈巧而急迫的往下,直到觸到一顆冰涼金屬扣的時候,倏然頓住了。
沈夜顯然不知道身上的年輕男人在做著怎樣的天人鬥爭,因為掙開了禁錮,甚至用手背抹了抹微癢的嘴巴,嘟囔了一聲“媽媽”。
這一聲媽媽,讓羅嘉頎漸漸的冷靜下來。他半支著身體,長腿屈在床邊,就這樣默不作聲的看著她的側臉。
美容師臨走前點了一盞小小的薰香燈,光線飄飄渺渺,若有若無。他終於適應了這樣的黑暗,目光從容的勾勒出了沈夜側臥的模糊輪廓。
是他喜歡的樣子,親吻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洗過了臉,乾乾淨淨的素顏。頭髮大約是不方便洗,還稍微帶著髮膠的味道。可那竟是一種很好聞的杏仁味道,糯軟綿香,令他很想埋首在她肩頸那裡,再細細的嗅一次。
羅嘉頎並沒有那樣做,他只是極緩極慢的直起了身子,一點點的離開那具柔軟的身軀。
他是個正常不過的男人,剛才有一瞬間,熱血湧到腦子裡,有種情緒叫做不管不顧……可到底還是控制住了。
衝動歡愉帶來的後果不可預料。假如明早起來,她難以接受,那麼一切都要重來。甚至可以想見的,比重來更加糟糕。
咔噠一聲關上門,走廊聲上的控燈開啟了。
她……為什麼突然抱緊自己呢?還抱得那樣用力,差點惹出了異常難以控制的大火。
羅嘉頎揉了揉眉心,長長的吐了口氣,幾乎有些脫力。
他忽然想到,假如剛才真的發生了什麼……大概沒人會相信是她引誘他的吧。
沈夜早上睜開眼的時候,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好幾秒的呆。
她以為這是自己住的地方,隔了許久,才覺得有些不對。她住的地方,窗的朝向並不是這樣的……而且,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
宿醉的頭痛一掃而光,沈夜一個激靈坐起來,終於確認這不是自己的房間。並且,身上的灰色T恤……很像羅嘉頎的風格。
掀開被子站起來,沈夜胡亂撥弄了一下長得過膝的T恤,四處尋找衣服。
慌慌張張的不知一腳踩到了什麼,又滑了滑,差點沒撲到地上。這才看到床角的地方,擱著一套衣服。
RALPH LAUREN的女裝黑色羊絨衫和卡其色便褲,休閒成熟的款式。她平時很少穿這樣的衣服,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