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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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麗的朝陽,又緩緩的綻開在地平線上,柔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一座小鎮上的客棧
裡,照射在佇立院中花間的一個孩子身上……
他身上穿著一襲新藍衫,正隨著清涼的晨風飄拂,——那正是廉慕雪,他昨夜換上了新
裝,又恢復了他粉妝玉琢的面龐。
他低頭注視著花朵上的朝露,仰頭凝視著碧藍如洗的晨空;他有時在花樹間緩緩徘徊,
他有時又佇立低頭沉思。
此刻,他的耳鼓裡,仍在不斷的響起昨夜那親切慈祥的聲音,六七年來從無一刻忘記的
聲音!
“是的,那是母親的聲音,我沒有聽錯,她為什麼不願見我呢?如果不是母親,她為什
麼說要照顧我呢?”
他的腦海裡,充滿了許多難以解答的問題。愈想,愈多……
“小兄弟早。”
這聲早,立時把他的心神從沉思中拖回來,當他抬頭的時候,吳琪坤高大魁梧的身軀,
已站在他的面前了。
廉慕雪也忙道:“吳大哥早。”
“昨晚睡的好嗎?”
“很好!”
“那麼我們到房裡談。”
他倆親熱的並肩走進房內。
他們仍舊坐在他們坐過的椅子上,沒有客套也沒有謙讓,一切是自然的,就像多年的好
友。
吳琪坤對他的這位小兄弟——廉慕雪,注視有頃,才讚歎的說:“小兄弟,我確沒想
到,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精湛的輕身功夫!”
廉慕雪欲言又止,該怎麼說呢?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是輕身功夫,他心裡正暗忖著;“輕
身功夫就是指飛嗎?”
吳琪坤似未注意到廉慕雪臉上的神情,他仍自語似的說:“那速度是驚人的!”
廉慕雪終於疑惑的問了:“吳大哥,你是在說我嗎?”
吳琪坤聽得不由一楞,繼而敞聲的哈哈笑了,笑的是那麼爽朗,道:“不是說你,難道
還說我這個笨瓜嗎?”
廉慕雪聽了,也跟著笑了!
吳琪坤又斂笑問:“噢,昨晚你為何跑到鎮外,有什麼事發生嗎?”
廉慕雪見問,臉上的笑立時消失了,昨晚的一切,又瀝瀝如繪地在他的腦海裡浮現……
當他想到那親切的聲音時,他的眼溼潤了,他已無法控制他的情緒而不去想他親愛的母
親。
愉快的笑容,在吳琪坤的臉上也消失了,他不知道小兄弟昨夜遇到了什麼?他更不知
道,什麼事使他心靈如此憂傷?因而關切的問:“你昨夜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廉慕雪的頭,更低了,淚珠,滴在他的新衣上,又從新衣上滾到地上。
“小兄弟,愁苦是於事無補的,你先說一說昨夜的經過!”
廉慕雪沒有說。
吳琪坤也沒再問。
室內,由愉快的歡笑聲,驟然變的寂靜無聲了!
久久,廉慕雪才抬起滿布淚痕的臉,憂傷的問:“吳大哥,這個鎮上可有一個本領很大
的女人?她說話的腔調,酷像我的母親?”
廉慕雪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使他這位熟知江湖事的吳大哥,也有點茫然不知回答了。
但吳琪坤卻知道,金刀大俠的夫人,湘江女俠——廉慕雪的母親,在六七年前突然失蹤
了,為什麼?沒有人知道。
痛苦中,又給廉慕雪帶來了失望,他已看出他的吳大哥也不能說出他要知道的那個女人
是誰,但又問了一句:“這個鎮上,沒有本領很大的女人嗎?”
吳琪坤望著雪兒,輕輕的搖了搖頭,繼而卻說:“你能否先將昨夜的經過說出來,你這
突來的問題,確使我無從回答。”
昨夜——那猙獰的大漢!
寂靜的四野……
那一切的一切,又從廉慕雪的口裡繪述出來……
當他說到那親切的聲音時,他的眼裡又含滿了淚水,他一再強調著那個與他母親腔調相
同的女人,那個同他談話而未見面的女人。
當時大漢們的驚呼,為什麼驚呼,他根本沒去注意,因為他那時,正全神貫注的去思索
著他曾學過的掌法以及他將如何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