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顏柯徹底服了軟,蘇琴才屈尊降貴的在梨花木門上敲來了幾下。顏柯蹭了一下站直了:“寶貝兒,給我開門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睡沙發。我知道你是因為協議的事情不高興,你不喜歡,我可以把協議作廢。你不想結婚,我們可以以後再商量這件事情。但是,不要把我關在門外面,我很想抱抱你。”
“顏柯,我氣的不是那份協議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自己想清楚。讓你睡在外面是給你足夠的思考空間,你要是不滿意,你睡臥室我去睡沙發也行。”蘇琴的聲音冷冰冰的,讓顏柯心裡不安極了。
他垂下眼睫,暗色的眸子裡有著晦澀難懂的感情在流轉,他說:“我覺得臥室這個環境更利於我思考,你出來,我進臥室睡!”
蘇琴嗤笑一聲:“顏柯,你真當女人戀愛的時候智商為零嗎?我開了門,你就不用思考了。”開玩笑,她現在要是把門給開啟,顏柯只會做一件事,把她壓在床上,做到她直接昏過去完全忘記這回事。
顏柯在自己臥室門口蹲了兩個小時,腿都蹲麻了,見蘇琴完全沒有要開門的意思,只能自己灰溜溜的去睡沙發。
其實當初買沙發的時候,是把沙發當成小床來買的。畢竟晚上兩人窩在一起看電視的時候,難免擦槍走火。如果沙發不夠寬大不夠軟,顏柯覺得做起來不夠帶勁不夠味兒。
他一個人躺在舒適度很高的沙發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覺得蘇琴是因為那份協議在生氣,但是蘇琴卻說不是因為協議。
那不是因為協議,是因為什麼?她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不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她不會對他發脾氣。除了那份協議,他還做了什麼讓她無法忍受的事情嗎?
顏柯在沙發上撲騰了半天,越想越煩躁,不由得坐起身,跑到廚房去找了一桶冰淇淋。他一轉生看見被扔在客廳茶几上的合同,原本珍而視之的東西,現在看在他眼裡,也沒有了絲毫的誘惑力。
他之所以會想要立婚前協議,是為了用錢綁住蘇琴,而不是用蘇琴綁住錢。這兩者之間,蘇琴是根本,錢只能算作附加值。但是現在這個‘根本’不想要他了,他要附加值幹什麼?
這樣說起來,他好像有點懂蘇琴為什麼這麼生氣了。女人的思維和男人是不同的,或許他的行為落到她眼裡,就有了不同的含義。她覺得他把錢和她的感情等同,甚至把高度再上升一點,她覺得,他不信任她。
他確實不信任她,他對於‘蘇琴會一輩子愛著我’這個命題有著嚴重的不自信,他害怕她某天會厭倦他。可是,錢是萬不得已留下的安全繩,是他最壞的打算。就算心不在了,還是可以把她的人留下來。
可是按照這個情形,他似乎把這本末倒置了。這件事發展到現在,變成了他為了留下她的錢,所以要留下她的人。如果他站在蘇琴的位置,恐怕也是怒火滔天!他想和她結婚,是因為愛她。而他最想要的是蘇琴的愛,而不是她的錢。
他好像知道蘇琴為什麼要這麼做了。她是為了告訴他,她可以對他忠誠,但是金錢並不能讓愛情保鮮。
他做的一切前提是為了讓她愛他,留在他身邊,如果她把愛收回去了,他結婚有什麼意義?她吃準了他受不了這樣冷冰冰的日子,沒有愛的婚姻和有愛的戀情,哪個更重要?是綁住她更重要,還是她愛他更重要?
很多年後,顏柯回想起這個晚上,才真真切切的發現,其實他是在這個晚上才真正懂得妥協的。他把協議撕成了兩半,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連心都在發抖。他怎麼會愛一個人愛到這種地步,就因為她不高興,所以,強迫自己,讓自己壓制住心裡的不安,給她更廣闊的天空和海洋。
自己的安全感和她的心情,這兩者之間,到底是蘇琴佔了上乘。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被這個女人逼到了絕路,可是,哪怕是絕路,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第二天早上,蘇琴起床開啟門,發現外頭放了一小束玫瑰。不是顏柯平常送給她的香檳玫瑰,而是黃玫瑰,代表道歉的黃玫瑰。她數了下,發現正好十五朵,心裡略微高興了一點。玫瑰下壓著幾張被蹂躪得很慘的a4檔案紙,她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正好是昨天籤的那份檔案。
她看了一眼,隨意的把它扔到床頭櫃上。
玫瑰裡插著一張小卡片,她拿起來,上頭是顏柯那筆熟悉的飄逸字型:
寶貝兒:
昨天是我不好,我並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也從來沒有想過把你的感情和金錢對等。
我只是太不安了,畢竟,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