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冷。
秦逸穿好棉襖,推開格子窗,迎面撲來的,便是一股子清新寒意。
一夜風雪,屋外已經是一片素白,銀裝素裹古風古韻中,淡雅的讓人不知不覺沉迷其中……
道路上,已經有店家在清掃積雪,收起隔板,等待著今天上門的第一筆生意。
楊柳那處,一片冰晶雪亮,稚嫩頑童拿著長棍兒,撥弄著凍得硬邦邦的柳枝。更有幾個饞嘴的丫頭,伸出凍的紅彤彤的小手,偷偷地掰下一小塊兒,趁大人們不注意,悄悄地放入嘴中。不過片刻兒,又吐了出來了。。。
冷,嘴裡凍的慌。
眼前悠然的景象,喚起了秦逸年幼時的記憶。來自,地球……
他記得,他小時候是在農村過的,不大,只有百來戶人,小孩挺多,這是農村的習慣。村邊有河,雖然現在已經乾涸了。但是那會兒,卻是流的正歡。岸邊也種著柳樹,很大很粗的那種。那是祖輩們種下的,不屑子孫們,也不曾動過砍去的念頭。後來,被政府推去了,因為,要開發……
柳樹不高,好爬,上面有時會有毛毛蟲,你可得小心些,一不小心蟄著了,準得生老大一個包。
冬天,挺冷,會下雪。小河塘裡會結冰,挺厚,猴孩子喜歡往上跑,不過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因為怕冰破。
這個時候,秦逸就蹲在邊上,滿臉羨慕地看著那些在冰上走的猴孩子們。他小時候挺胖,帶著嬰兒肥的那種。他怕走上去,冰會破。
事實也證明如此,在他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時,只聽‘哐’的一聲……
……………………
“少爺。你笑啥?!”秦漢端著一盆熱水步入房中,看著趴在窗戶邊傻笑的秦逸,不由好奇的問道。自家少爺很少笑,像這麼孩子氣般的笑容,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上次少爺這麼笑的時候,老爺正在準備趕往巡洲上任……
“少爺。洗把臉吧。”秦漢將木盆端到桌子上,拿起毛巾,打溼,擰乾後遞到了秦逸面前。
秦漢渾厚的男聲,喚醒了秦逸深遠的回憶,他帶著一絲不捨,搖搖頭,輕笑道:“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指著那些在空地裡打雪仗的猴孩子,呵呵笑道:“咱們小的時候,也是像他們這樣的吧。”
話剛說完,秦逸便發覺自己說錯話了。秦漢在未被老婦人收留前,一直都是個孤兒,是個乞丐……大冬天,他最擔心的,怕是,餓死,凍死……
秦逸看著面前這張佈滿滄桑的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僅比自己年長几歲的男人,有著遠比自己坎坷的人生……
“一世人,兩兄弟!”
秦逸看著他微紅的眼睛,是這麼說的,字字千鈞!
沒有過多的感情表露,這個骨子裡如鋼鐵般堅強的漢子伸手接過毛巾,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看著秦逸,恭聲道:“少爺。禮物備好了。也是時候去看看楊大人了。”
“嗯。”秦逸點點頭,應聲道。本來到了渝州城,他便要去拜會自己姑父的,只不過因為飛魚鎮的事情,讓他心神一直不定,也就耽擱了下來。
如今,宅子已經置辦了下來。再不去拜會一下,便是不敬長輩,失了禮數!
“嗯。憨子。府宅那邊裝修的怎麼樣?”秦逸整了整衣衫,回過頭對著秦漢問道。他不是傻瓜,大冬天的,還學那些個江南的風流才子,穿著一件雪白長衫在大街上晃盪。天冷了,他早就穿上了秦漢置辦好的棉襖。
提起宅子,秦漢眉頭微皺,略微猶豫了片刻,最後才開口道:“裝修的匠工說,晚上經常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飄蕩。嚇的他們都不敢開工了。”
“哦?~”秦逸撇了撇眉頭,低頭思慮片刻,而後輕聲吩咐道:“那讓他們就白天開工吧。進度慢點就慢點。反正這客棧,住的也還算舒服。”
“是。少爺。我下午就去吩咐他們。”秦漢點點頭,抬手輕輕拍去秦逸肩膀上的一絲褶皺。自家少爺的風采,當得是西北第一!今個兒,也要讓那些江南傅粉的軟柿子們,看看什麼叫男兒本色!!
醉雲樓地處渝州城西,離知府衙門,還是有一段距離的。秦漢本是要僱一輛馬車,不過秦逸否決了。
“這大冬天的。走走也好。”
秦逸雙手背在身後,漫步在這前世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古色古韻中,靜靜地看著這些忙碌的身影。
當一個人,為吃飯而奔波時,他便端得是充實無比。一個人,若是不必再為吃飯而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