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天遠卻只覺自己無堅不摧的“三昧真火”竟然盡數被張三丰封擋住,而張三丰的“無極真氣”卻是浩蕩蓬勃蓄勢待發。與此同時,張三丰也只覺自己的內力無法進前一分,而自己雙掌卻如觸無數芒針,當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雙方到這時方明白彼此實是勢均力敵,難分軒輊,如果就這樣硬拼下去,最少也得幾個晝夜才能分出勝負來。到了那時,雙方都得熬到燈枯油盡之境,至死方休,從目下情形看來,雙方到最後多半落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張三丰與吳天遠之間既沒有深仇大恨,也沒有非得與對方拼命的理由。到了此時,雙方已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雙方也不用說什麼,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他們徐徐收回自己的內力,四隻手掌緩緩地分開了。
張三丰與吳天遠對望了許久,突然間兩人皆撫掌大笑起來,他們笑得是那樣的開心,笑得是那樣的暢快,轉眼間他們的笑聲便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使得眾人皆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與他們相同的笑容。張三丰道:“痛快!痛快!老道許久都沒有這麼痛快過了!”而吳天遠也道:“真的很過癮!在下自武功大成以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暢快!”
而楊疆閒等人到這時雖然微覺看得並不過癮,卻皆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畢竟張三丰垂震武林百年,一旦敗在吳天遠的手下,也太過令人難堪了。而吳天遠則是他們的至交好友,若是在這裡遭受重大打擊,同樣也會令他們面上無光。眼下這種結局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再好也不過了。
而這時,吳天遠則向張三丰道:“張真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三丰微微一點頭,身形微長,冉冉而起,飄身落於練武場旁側的屋脊之上,吳天遠也如影隨形,幾乎在張三丰雙足踏實的一瞬間,在張三丰的身側幻現而出。而燕王朱棣也早已準備好了酒筵,盛情邀請大夥入席。眾人自從進了燕王府後,到現在絕大部分人都是滴水未進。李越前那個大胃王,經朱棣一提醒,更是覺得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一聽到有飯吃,也不待朱棣說第二遍,頭一個便衝到一桌酒席之前。
此時賓客未至,酒菜還沒上桌,桌上也只有一些充作門面的冷盤,而李越前也顧不上別人會怎麼看自己,將面前桌上的冷盤一掃而光,接下來他又移至他桌,照例將別桌上的冷盤吞吃得乾乾淨淨。待其他賓客到來之時,各張酒桌之上已是一片杯盤狼籍,甚至連獨行狼這樣的天生食肉獸,見到李越前這樣的能耐,也是自嘆弗如,甘拜下風。眾人見到李越前這樣的吃相,自然也沒幾個人敢與他同席。只有柳含煙姐妹、楚春城等人不嫌棄他,與他一道坐於空桌之旁。
吳天遠見眾人已然離去,才向張三丰問道:“張真人可知朱元璋突然間調燕王回京所為何事嗎?”張三丰點了點頭,道:“京城所發生的事情松風都已經告知老道了,所以老道也略知一二。此番朱元璋的圖謀不小哇!多虧了你進入皇宮警告朱元璋,否則只怕這一會朱元璋便已經向整個中原武林下手了。”
吳天遠嘆了一口氣,道:“朱棣這個人我沒有接觸過,張真人與他相處許久了,覺得他這個人如何?”張三丰道:“貧道與朱棣相處了幾個月,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不但眼光獨到,有雄才大略,而且還是一個可以相處的人。你問這個作什麼?難道你想扶持朱棣不成?”
吳天遠道:“到了萬不得已之時,我只有出此下策了。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讓整個武林讓朱元璋給毀了,也不能讓這個天下隨著朱元璋的故去而分崩析離。大不了,到時候我也來坐一坐楚春城的位置。”
張三丰皺起了眉頭,道:“刺殺皇上終究不是件好事,而且朱元璋又是朱棣的父親,你殺了他的父親,他還會信任你嗎?換句話再說回來,眼下的情勢還沒到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依老道看來,你對朱元璋的危脅應該還是有效的,否則,這一會‘昊天堡’早已被其剷平了。”
“朱元璋如果真的能將我的話聽進去,那就好了。”吳天遠無奈地苦笑一聲,“在下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不過今天能聽到張真人表明立場,實是讓在下吃了一顆定心丸。老實說,如果張真人也站在朱元璋那一邊,在下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張三丰道:“這一點吳小友可以放心,貧道也是武林中人,絕不會坐視朱元璋屠滅武林的。”吳天遠這時將話鋒一轉,道:“張真人有沒有聽說過《秘錄集》這本書?”
張三丰的神光一變,流露出極為驚奇的光芒。江湖傳言《秘錄集》、《青雲子》和《搜神錄》是千古流傳的三大奇書。至於書中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