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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系在,只看他那下三濫的德性,已使我作嘔了十多年了……”關孤猶豫了片刻,忽道:“夫人,請將尊夫遺囑賜在下一覽!”

有些意外的呆了一下,舒老夫人吶吶的道:“你要看那個做什麼?”

關孤突然冷森的道:“不要多問!”

於是,舒老夫人低下頭,嘆了口氣,步履蹣跚的行向內室,俄頃,她也已雙手捧著一隻狹長扁平的硬玉盒出來,從她那種虔誠恭謹的形態上看,好像她雙手捧著的東西是塊祖宗神位一樣,那麼慎重,又那麼小心!

謹慎的交到關孤手中,舒老夫人傷感的道:“老身保管的一份先夫遺囑,就在玉盒裡面了。”

關孤接過,啟開盒蓋,拿出裡面的一封白套紅框書信來,抽出信內的玉宣紙箋,仔細讀過,又詳察了署名與印鑑,此刻,舒婉儀在旁道:“遺囑是先父親筆寫在上面的,三顆印鑑也全都隨著生父落了葬,永埋黃土,這幾顆印鑑隨棺入土的當場,有本城的數百名紳士親眼目睹,爹的墓是用大理石砌造的,沒有人會這麼忤逆不孝,去掘出這顆印鑑……”關孤冷冷的道:“馬上去將令尊平日所寫的書信或字貼取來!”

舒婉儀愕然道:“做什麼?”

關孤勃然大怒,道:“這是在救你們的命!”

顫抖了一下,舒婉儀不敢再多說,她匆匆進入自己的房間,很快的,已經捧著一隻精巧的檀木雕花盒子出來,她交給關孤,道:“這是爹生前的大部份遺墨,差不多全被我收集著珍藏在盒子裡,做為紀念爹的一點心意……”沒有多說話,關孤接過那隻檀木雕花木盒,啟開取出一大疊書信字帖來,異常詳盡仔細的與手中這份遺囑上的字型逐字對照,無論是筆劃的勾撇圈合,用力的輕重慣性,甚至每個字的一點一橫,一豎一直,全都細心比照印對,未了,他連信上用句的語氣格調也相互觀察了好半天。

好一陣之後,他已堅信,這份遺囑與檀木盒裡拿出來的書信字貼是同一個人——舒婉儀的父親所寫,換句話說,這份東西是真實的,舒家母女的話並沒有假,而且,那店小二的話也沒有假!

但是,關孤表情上卻沒有絲毫變化,他冷冷的凝視著站在對面的舒婉儀那雙滿含憂鬱又流露著愁苦哀傷的剪水瞳。連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凝視著——多年來的血海生涯,刀槍歲月,教會了關孤一個識別真偽的方法。

那就是注意對方的眼睛,眼睛,是一個人的靈魂之窗,心魄之鏡,也是一個人的思想,意念,感受毫無法子掩遮的唯一的地方,它是無能偽裝的,無可隱藏的,更保留不住那種無形情緒的表達。

當人們心裡想到什麼,腦子裡忖度著什麼,便往往由那一雙赤裸裸的瞳眸裡反映了出來,而不論反映出來的意義是邪惡抑是善良,是純真還是欺騙,那雙瞳眸總不會有所含蓄的……舒婉儀一點也不畏縮,更不避讓,她也直坦坦的默然與關孤對視——良久,關孤終於暗中嘆息,在這位美麗端莊,卻又倔強秀美的少女那雙瑩澈雙眸裡,關孤只查覺了對方自瞳仁深處流露出來的正直、坦率、誠真、純摯、與安寧,假如一定要說摻雜了點什麼,那就只有一抹委屈的幽怨,一絲悲憤的哀傷,一股恨鬱的悲苦,以及一縷令人顫慄的仇恨了……緩緩的,關孤將書信字貼與遺囑分別放回兩隻質地不同的盒中,沉默著交還給這母女二人。

舒婉儀悽迷的一笑,道:“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的話,我們也再沒有別的可說了……但,一個人的行為與品德,總會有個公正明確的分判,自己講的若不算數,還有別的人見證,人們的見證假說也被歪曲矇蔽了,至少上大的諸位神明是公平無私的,人虧了,天不會虧,善善惡惡,到頭來終會有澄清的時候……”舒老夫人也抖索的道:“舒子青好歹毒礙…老身夫妻待他的千好萬好,想不到全被他整個顛反了過來,老身夫婦的一片寵愛,竟被他形容成了陰狠的迫害……天啊,人心到底是什麼做的?這還有人性,還有天理嗎?”

來回在小廳中踱著步了,好半啊,關孤站住,沉重的看著這母女二人的那種驚恐憂慮焦惶下的悲楚神色,他悠悠長嘆,道:“罷了……”舒家母女不由全部一怔,一怔之後,舒婉儀驚愕又忐忑的問:“你……你是說……?”

關孤冷冷的道:“我是說,我相信你們的話,因此,我無法下手殺戮你們!”

“陣騰起的喜悅與洶湧的的激盪震撼著這一雙母女,舒老夫人以手扶額,搖晃欲墜,她面色慘白的哆嗦著道:“這是說……你……你饒過……我們……母女了?”

關孤黯然道:“是的。”

像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