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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那是他的名字,在易謙的指引下一筆筆被寫就,雖然,感覺有些怪怪的。

“寫得不錯。”易謙從夙涯手下取出那張紙,拿在手裡頗是滿意的樣子,讚許地看著夙涯,道,“阿夙以前是學過寫字的吧。”

夙涯將筆擱回筆山上,低頭,然後就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那就是識字的了?”易謙將紙張放去一旁。

孩子又是輕微地點頭。

“會不會寫我的名字?”易謙湊近夙涯問道。

夙涯偏過視線,恰見在自己眼前被放大的易謙的臉,那雙黑瞳深深,近在咫尺,嚇得他趕忙又轉過頭去,一顆心忽然撲通撲通的跳得很快,像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的。

“會的話就寫給我看看,要是不會,我教你。”易謙溫和依舊。

夙涯抿著嘴,兩條小眉毛蹙了又舒、舒了還蹙,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易謙笑著拿起筆舔了墨交給夙涯,道:“我教你。”

夙涯怯生生地接過筆,然後易謙還跟剛才那樣站在他身後,彎著身子,握住他的手,開始起筆。

心思就落在了筆尖上,夙涯看著白紙上慢慢寫出的筆畫,黑色的痕跡被吃開,更像是在畫畫,思緒裡就有這樣黑與白的顏色,在空蕩蕩的思緒裡交織,跟眼角那些透過窗戶照進屋子裡的陽光融合在一起。

易謙平日寫字都喜行書,夙涯看過一些,那些字筆鋒頓挫、意蘊流暢,他就覺得很好看,不想少年皇子的楷字也工整俊逸,不若行書有流雲之勢,卻也別有味道。

因為靠得太近了,易謙的呼吸總能觸上夙涯的側臉,像是初夏時夾雜著微熱的風,不多時就教那孩子覺得有些發熱,手裡也開始出汗,快要握不住筆一樣。

感覺到夙涯的異樣,易謙停下動作,問道:“怎麼了?”

夙涯搖頭,扎鬆了的髮帶教幾縷髮絲落了下來,髮尾掃了掃易謙的臉,撩得他不住打了個噴嚏,沒留心手下,就按著夙涯的手下往下,結果將寫了一半的字給塗出了一個墨點。

夙涯驚得想要即刻甩了筆就跑開,但身後那人偏生就是按著他不讓動,看著已經寫壞了的字,他只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乾脆教你畫畫吧,不能浪費了咱倆一塊寫了這麼些時候的功夫。”

然後易謙照舊握住夙涯的手,三下兩下地就開始在紙上新增筆畫,時拖時掃,比之前帶著夙涯練字的時候動作輕快飄逸許多,都教懷裡那孩子看得有些眼花繚亂了。

最後夙涯索性不看了,全由著易謙引著自己擺弄,他就一會兒抬眼看看半開的窗戶,可以瞧見外頭園子里正開著的花朵,要不就是去聽聽樹上正在嘰嘰喳喳叫得歡暢的鳥叫聲,或者偷偷看上易謙兩眼,看易謙專心致志的樣子,心無旁騖得彷彿連他都是不存在的。

“還不錯。”易謙即興收筆,抬起手時忘了跟前還有夙涯,動作做得太快,就教那孩子順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筆飛了出去,然後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還有那個忽然被拽起來的孩子,腳下沒站穩重心就朝著一邊倒去,最後直接撲在了易謙懷裡,將紫衣少年抱了個滿懷。

易謙整個人倒在地上,一條手臂將夙涯環住,只將那小小的身子往上託,另一隻手卻按著夙涯的頭往自己懷裡靠,胸口被稍稍撞了一下,卻是在瞧見夙涯滿是自責的目光後將這些小疼小痛都盡數拋去了腦後。

“是我一時大意了,跟你沒關係。”易謙乾脆就仰躺在地上,教夙涯那樣靠著,他則望著房梁,饒有興趣道,“阿夙你看上頭,樑上的花紋好不好看?”

夙涯抬眼望去,橫著的房樑上果然繪著彩繪,顏色不太豔麗,但就這麼看著也能看出畫師精巧純熟的畫工——易謙的宅子裡就有這樣一些教人一旦看見就不由驚喜的東西。

“我要說那是我畫的,阿夙你信不信?”易謙問道。

小臉貼著易謙胸口,這會兒還在盯著那些畫出神,聽見易謙的問話,他又開始迷迷糊糊的,像才睡醒一樣,動了動脖子,說點頭不像點頭,說搖頭又像在點頭。

房樑上畫的是初春時房間外頭花園的一角,那時候夙涯也在的,但他怎麼就不知道易謙將這畫偷偷畫去了房樑上?

就好像他自己不知道九歲那年,易謙分府第一年的冬天,少年皇子在雪地裡寫了什麼。

易謙沒有與夙涯說過那時他在雪地裡寫過什麼,孩子只是記得因為自己一個憧憬又期待的眼神,於是易謙就帶他在風雪中玩了起來。

“等一等。”易謙將興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