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卻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安妃所言正是。”
安妃的話,恰好扣住了點,陳綰綰一時無言。一轉頭,便也只得搖了搖楚桓:“君上,石婕妤先行折辱嬪妾的。”
“恩恩。”楚桓狹目微眯,“石婕妤確是無禮。”
已然看不清立場了。
安妃與陳綰綰的臉色都變了。
文淵低順著眉眼,可眼底的精光卻甚是難以略去。
“石婕妤言出無狀便是如此吃罪,陳貴嬪濫用私刑資以宮規理應降位三級,便該是陳容華了。眾目睽睽之下,陳貴嬪莫非又要爭辯了?”安妃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看著陳綰綰。
石婕妤無禮是事實,而陳綰綰濫用私刑更是事實。在場這麼多眼睛都瞧見了,陳綰綰用以炫耀的資本已然成了陳綰綰濫用私刑的人證。
陳綰綰自是不甘,連忙反駁:“安妃娘娘暫掌後宮事,諸事煩勞,嬪妾只是不想安妃娘娘煩心。嬪妾體恤娘娘辛勞,莫也成了罪過不成?”
安妃看著陳綰綰:“本宮倒不覺煩心了,倒似是陳貴嬪……覺著本宮煩勞了?陳貴嬪到底出身民間,竟是想以此為由無視宮規。”
轉頭,安妃看著楚桓:“臣妾身負後宮之權。君上,一碗水端平。”
安妃的話頭牽引到了楚桓身上,楚桓卻依舊攬著陳綰綰,煞是受用的模樣。
懷中的陳綰綰卻有些許緊張。她罰了石婕妤,若真就如安妃所言要一碗水端平,她真要降為容華了?
“君上,臣妾熟知宮規,得君上信任得以代理後宮之事。此事若然歸咎不好,今後又有何人將臣妾的話放在心上,後宮豈不生亂?求君上體恤臣妾。”安妃伏地而跪。眼波流轉間,言語動作都向楚桓請命責成陳綰綰。
林淑儀眼見安妃跪下,亦是跟隨:“安妃娘娘掌管後宮事,從不偏頗,求君上體恤。”
楚桓薄唇終是啟開:“安妃熟知宮規,貴嬪此為實乃越矩,那按宮規來算,石婕妤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安妃面容沉斂:“回君上,石婕妤以下犯上按宮規論當降做嬪位,杖責五十,禁閉宮中反省三月,杖責闔宮四十,親近八十。陳貴嬪卻以私刑……”
“嗯,真是罰得狠呢。”楚桓不著痕跡斷了安妃的話腔,“若不計陳貴嬪私刑論,那石婕妤當真要再受些苦了。”
安妃一怔,林淑儀亦是愣了幾分。
石婕妤瞪大了眼睛,看著安妃與林淑儀處,已是懼得落淚,杖責五十,她如何受的?
未及安妃說話,林淑儀卻悠悠道:“宮規章法所在,皆有出處。”
陳綰綰面上終現緊張之色。
楚桓狹目一動,薄唇輕啟:“孤乃一國之君,當無戲言呢。莫非安妃想讓孤收回對石婕妤的懲處,自此成為失信之君?如此,孤這顏面又要如何呢?”
“臣妾不敢。”安妃抬首,“臣妾只想君上秉公論處。”
“孤怎捨得讓難為安妃呢。可孤只下了令讓石婕妤再跪一個時辰便了了,哎,實在太過罪輕了。”虛實之間,楚桓不著痕跡放開了陳綰綰,“也不可饒了陳貴嬪。”
陳綰綰懷中一空,自是失落。
楚桓嘴角微揚,一身黑衣廣袖甚是冷冽,“也不可那便將石婕妤禁閉三月的罪責擔到陳貴嬪身上好了。如此,可就一碗水端得平了?”
三個月,陳綰綰若是禁閉三個月,三個月可以發生許多事,改變許多事。
三個月後,指不準這後宮裡得意的就是誰了。
安妃與林淑儀面面相覷:“君上既然有了抉擇,臣妾自是遵從。”
陳綰綰留著原本的份位,只換了禁閉三月。禁閉三月,陳綰綰自是不甘,可宮中許多人熬著許多年才能升個份位,她怎捨得?她還有陳萋萋要護著呢,沒有權位,如何護著?
陳綰綰福身:“嬪妾謹遵聖意。”
文淵目光微沉,眼看此時的楚桓,確是不知其心思所向。明明看似是在護著陳綰綰,卻選了這樣的護法。
念及方才二人在君王殿的對話,文淵一貫狐狸一般的犀利眼神笑得甚是得意。
……
“呈上諭旨。左相府文氏清玉,姿容端莊,柔明惠達,含章秀出,得天官所承天命,以予孤厚福。著其入宮,冊為文嬪,入居韶華宮。”
一道旨意,天官獲以上天之意,文氏清玉,是可以予蜀君福氣的女子。既是上天的授意,上天說此女為福,那便是厚福。
既是他蜀君的厚福,那便要將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