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開一步,都暗暗佩服對方武功了得。
原來左平翰手上的雨傘,傘柄傘骨都是精鋼所鑄,便是他向來伴手的兵刃,所以這一下以傘擋刀而勢均力敵,倒是嚇了那人一跳。只是兩人過了幾招,左平翰始終不知對方是誰,一明一暗,實在挨著他不舒服,忍不住又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可認清楚人了嗎?〃
那人此時終於才開口道:〃倒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左平翰聽這人說話的聲音頗為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便道:〃原來閣下真的是衝著來的。〃那人道:〃回頭是岸!你如果答應就此離開,決計不為難你便是。〃
既然這不是一場誤會,左平翰向來又對自己的武藝頗為自負,確認這屋中就隻眼前這一個人,再無其它埋伏後,豈肯被人恫嚇幾句就打退堂鼓?哈哈一笑,說道:〃閣下武功不俗,卻在這裡設伏偷襲,不是大丈夫所為,在下也勸你回頭是岸,你既無面目見,何不就此退開,免得他日在道上相見,徒留笑柄。〃
沒想到那人道:〃又不認識你,要笑就讓你笑吧。今日一過,自會躲得遠遠的,不管是在哪裡,你都遇不上。〃
左平翰一聽,覺得此人莫名其妙之處,簡直無以復加,難道是一個瘋子?便道:〃老兄,你不知道是誰不打緊,可是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那人道:〃早已把名字丟掉啦,知不知道自己是誰,跟有沒有名字無關。〃
左平翰聽他這話中有話,頗有涵義,不像是個瘋人所能言,便道:〃來此處,自然是有的重要事情要辦,你不劃下個道兒來,就想讓空手而回,未免也太天真了吧?〃那人道:〃想要辦你的事,得先過這關。〃一言未了,手中鋼刀突出,直指左平翰胸腹之間,刀勢凌厲,已是取人性命的殺著。
左平翰見對方下手毫不容情,自己也就不再有任何顧忌,大喝一聲:〃好!〃斜退一步,〃啪〃地一聲開啟傘面,那鋼刀便在此時突破傘紙,穿了進來。左平翰雙手執柄,立刻轉動傘面,用傘骨絞住了鋼刀,順勢一帶,將鋼刀拉了過來。
那人顯然不知左平翰的這一把傘,竟還有這樣的功用,鋼刀不經意地讓左平翰絞住,差一些便要脫手而出。不過他在驚駭之餘,倒也不失冷靜,踏上兩步,重新握牢刀柄,順著雨傘的轉勢,將鋼刀給抽了回來。
那左平翰一招得手,立刻跟著搶上,絲毫不給對手有喘息的機會,由原先被迫防禦的一方,佔到了主動發動攻擊的位置。但見他有時候雙手執傘,將雨傘當成了槍棍來使;有時單以右手執握,將雨傘當成短戟、短棍擊打。再加上傘面時開時合,更是變化多端。這一路二三十招連使出來,那人果然窮於應付,一招半式也沒能還上。
不過那人雖然面露驚疑,顯得有些難以招架,但手下卻毫無怯意。腳步一變,不再單守著屋門,滿場遊走,所謂:〃單刀看的是手,雙刀看的是走。〃他腳下靈活,手中刀勢頓時開闊起來,威力也是一成一成地往上加。左平翰心想:〃該使出真功夫了吧?否則你就來不及出你的絕招了。〃見那人刀勢陡強,更是絲毫不敢大意。
這一下兩人有來有往,鬥了個旗鼓相當。那木屋不甚寬闊,屋中原本的擺設首先遭殃,木桌木椅〃喀啦〃幾聲,接連泡湯。又過了十來招,〃乓啷〃一聲巨響,像是打碎了瓦罐之類的東西。左平翰對於打爛屋中的東西不以為意,因為自己對屋中的狀況不清楚,一概打爛了,反而對他有利,所以下手絲毫沒輕半分。
他這個念頭才轉過沒多久,不知為何腳下忽然一滑,整個人往前跪了下去。他大吃一驚,暗道:〃糟糕!〃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對方鋼刀從右前方斜劈而至,刀光幌幌,似有厲害的後著隱含,伺機而動。而自己右手提傘上架,左腳往後斜退,使一招〃喧賓奪主〃應對,正好足堪匹敵。這招名為一招,實分前後兩招,前半〃喧賓〃套著虛招多,著重在干擾對手,倒也還罷了,重點所在的後半招〃奪主〃,可才是制敵的關鍵,前虛後實,柔中帶剛,是非常高明的一招。但此時這一退一滑,後半招無論如何也使不上來,前面半招便等於是白做了功夫,這一來一往,如同讓了一招給對手,更何況自己突然跪下,那又是附帶加賣了一個破綻。
在雙方武功相若的情況下,比的就是誰的失誤少,自己在酣鬥當中來這麼一下,簡直是不要命了。百忙當中無暇細想,傘面一張,擋在自己的背後,接著只聽得〃碰〃地一聲,背上一痛,已經捱了一刀。
這一刀雖有傘骨架著刀刃,免去了他皮開肉綻的血光之災,但是那人勁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