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千大奇,說道:〃陸莊主的事,你怎麼知道?〃左元敏笑道:〃那是蔣前輩自己說的,前輩該不會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吧?〃蔣大千道:〃忘是沒忘,只不過是想不起來了。〃
於永珍聽他言下之意,是願意跟他走一趟,便道:〃左兄弟真的願意跟同去嗎?〃左元敏道:〃兩位前輩既然把晚輩當成了朋友,這朋友有難,都能兩肋插刀了,更何況只是走一趟路呢?〃心想:〃這陸家莊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過既然能跟你這兩個老怪物當朋友,自然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地方了。雲姊是個姑娘家,三更半夜讓你兩個老怪物抓著了,在荒郊野地到處跑,總是不妥當,而要將她帶到你那狐群狗黨的窩裡,那更是大大的不妥了。〃又想:〃雲姊帶恩重如山,這正是能報答萬一的時候,今天只要代她去了這個什麼陸家莊,她的這一生中,至少就少一個劫難了。〃
蔣於兩人大喜。於永珍道:〃如此甚好。左兄弟,你儘管放心,這陸家莊也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只要兄弟倆將這口惡氣出了,自然會平平安安地送你回去。〃說著拍了拍左元敏的肩膀。
那蔣大千也道:〃只要有兩個在,他絕對動不了你一根寒毛。〃於永珍道:〃說這做什麼?難道他還敢跟動手嗎?〃蔣大千道:〃就怕他一見比不過塞北雙傑,惱羞成怒,妄想動手動腳,也是有可能的。〃於永珍沉吟道:〃那倒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多提防點總是好的。〃
左元敏聽到這裡,反而有點害怕,心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不是去見朋友嗎?〃忍不住問道:〃可有什麼該注意的嗎?〃於永珍道:〃咱一邊走,一邊說吧。〃
兩人可不能再用手臂挾持的方式帶左元敏走了,於是便讓左元敏站在中間,兩人各出一手,抓住左元敏的褲頭,同時向上一提,發足往前飛奔。
這番滋味,可又比剛剛不同。左元敏但覺晚風拂面,快意暢然,兩旁景物不住往後倒退,速度要比騎馬還來得快。而且不論地形如何高低起伏,蔣於二人幾乎都是同時起腳,同時落腳,齊肩並進,平頭而行,這就更要比乘轎還輕鬆。
如此急奔了半晌,左元敏憑虛御風,通身舒泰,飄飄然如遺世而獨立。耳邊忽聽得於永珍說道:〃待會兒到了莊院上,你可別自做主張亂說話,一切讓兄弟來幫你打理就可以了。〃
左元敏心想:〃讓你打理?那隻怕更慘吧。〃開口說道:〃前輩不如將整個情況告訴,也好讓有個準備。〃這話是說了,只是他一張口,強風迎面灌來,根本發不出聲音,而就算能發出聲音,也早被獵獵風聲所掩蓋。蔣於二人,渾然不覺,突然〃唰〃地一聲,帶著他衝進了一處樹林中,林中無路,兩人時而竄上枝頭,在樹梢間跳躍,時而落回平地,在林木間穿行,樹葉聲音沙沙娑娑,不時打在左元敏的臉上腳上,頗為疼痛,但是他既叫不出聲音表示抗議,也不願在這小事情上示弱。
又過了許久,三人轉出樹林,彎過一處山坳,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月光的映照下,左元敏遠遠地似乎可以瞧見有一座莊院,坐落在山坡邊上。地勢平坦,兩人邁開大步,速度更加飛快,左元敏暗暗吃驚,不敢相信凡人肉體,居然可以達到這種境界。2不一會兒,三人來到莊院圍牆外,於永珍首先說道:〃不好,裡面這麼安靜,只怕所有的人都散了。〃蔣大千道:〃先進去再說吧!〃兩人毫不停步,縱身一躍,輕輕巧巧地越過莊院的圍牆。左元敏但見裡面漆黑一片,更無半點燈火,別說是有人在這裡聚會了,就是整座莊院,也都好似沒人居住一般,靜悄悄地沒半點聲音,連個雞鳴狗吠的聲響都沒有。
那蔣大千簡直不敢置信,張大了嘴巴,半晌只擠出了幾個字:〃真是奇也怪哉!〃那於永珍也是數度揉擦雙眼,東看西看,東摸西摸了半天,也是說道:〃這裡明明是陸家莊啊……怎麼成了這樣?〃
蔣於兩人到處檢視,左元敏也得以自由行動。他走到院子中間,但見院中擺了五六張大圓桌,桌上雖然空無一物,但是在月光的映照下,可以瞧見每張桌子上都是湯汁淋漓,顯然不久之前,確實是有人使用過。又見桌旁椅子凳子零零落落亂置一地,可以想見這群人走得十分匆促,可是再仔細檢查四周,卻無任何打鬥痕跡。如果這個地方真如蔣於兩人所說,今夜才擺壽酒請客,那眼前這個情況,可就真的有點詭異了。
蔣於兩人在院子中找不到蛛絲馬跡,也顧不得是否禮貌,一個縱身躍上屋頂,來回奔走,尋找人跡,另一個則在地面上,一間一間的房間,依次捱過去叫門。他兩人嗓門大,中氣又足,聲音在夜空中遠遠地傳